餘笙腼腆地跟她說了句“謝謝”,并加了她微信,把飲料錢湊整轉給她。
某日,陳盼夏發了一條朋友圈:「有沒有人可以借下車?拍個小廣告。」
餘笙主動給她發消息,她才知道原來餘笙豪華公寓的地下車庫,還停着一輛蘭博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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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餘笙把平闆電腦收進書包裡。
陳盼夏放下手機,問她:“笙笙,可不可以把你剛剛的筆記發我?”
“我到家導成PDF,發給你微信。”餘笙背起包,彎腰的時候圍巾從脖子滑落到地上。
陳盼夏幫她撿起圍巾,摸了摸手感順滑的羊絨面料:“這是你新買的圍巾嗎?之前沒見你戴過。是新款嗎?”
餘笙接過圍巾,重新攏好,搖頭道:“不是,很久之前買的了,哪一年出的忘了。”
“難怪我上次去愛馬仕沒看到。”陳盼夏收回手,轉了下眼珠,“我當時本來想買個包,但是店員說沒貨了。”
餘笙輕嗯了聲:“她們要配貨,你的賬戶之前有消費記錄才能拿到包。”
跟在陳婉清身邊從小耳濡目染,雖然她不理解阿姨們對這個品牌的狂熱追捧,但那些饑餓營銷的套路也略知一二。
陳盼夏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這樣啊。”
“你周六有空嗎?我要去取東西。你要一起嗎?我有個認識的sales,應該能買。”
陳盼夏眼睛亮起來:“好呀。我們周六晚上還有個聚餐你要來嗎?訂的空中餐廳,在倫敦眼旁邊。那幾個小姐妹基本你都認識。”
“可以。”
餘笙告别陳盼夏以後,順着石闆路走了一段,才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打開車門鑽進去之前,風掀起圍巾的一角,她像個正常的留學生,上課,回家,趕作業,和朋友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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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還未正式營業的Night Club,諾大的場地裡燈光被打到最亮。
“如何?這個夜店還整得有模有樣吧?名字我都想好了,Into The Night。”宋成緻表情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周衍走在他後面,心不在焉地點下頭。
宋成緻倒過來,雙手插在兜裡,啧啧兩聲:“你說你,這麼倔幹嘛?現在成了吧,周大少爺也有流落街頭的一天。”
一個月前,宋成緻在酒吧和朋友喝酒的時候,突然收到周衍的消息。
他要來倫敦。
宋成緻哄了小女友半天,好說歹說讓人搬出去了。結果他剛把房子收拾出來沒兩天,周衍卻告訴他,他有地方住了。
“你這跟人當保姆有什麼區别?我打聽過了,她滬市來的,家裡還真有幾個小錢。”宋成緻一隻腳踩在舞池的邊緣,嘴裡銜着煙,撥弄打火機,“不過聽說她天天跟那幫小網紅混一起。家境差不多的女生都說她精神有點問題,沒人帶她一起玩。”
聽到“精神有問題”這句話,周衍想起深夜偎依在陽台藤椅上的餘笙。她的臉比月光還白,隻有一抹顔色,嘴唇上淡淡的绯。
他皺起眉頭,語氣裡有警告:“别亂說。”
宋成緻讪笑:“怎麼還護上了?”
周衍換了個話題:“準備什麼時候營業?”
宋成緻沖門口努努嘴:“等下周燈光牌做好挂上去了,就對外正式開始營業。”
周衍淡淡一笑:“等你好消息。”
“那必然。”
這家夜店是宋成緻投資的。宋父聽說他要在倫敦創業的時候,打了一筆錢給他,讓他趕緊滾蛋。裝修到一半,資金不夠了,他找周衍借了剩下的資金。
“蘇思懿,記得麼?前幾天找我問你。”宋成緻手一擡,煙盒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
“誰?”周衍接住煙盒,眯起眼,他最近似乎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對于周衍的反應,宋成緻一點也不奇怪。
雖然宋成緻是穿一條褲衩長大的兄弟,但成長軌迹迥别。
宋成緻是那種小學會去扒拉女生肩帶的臭屁男生,宋父隔三岔五便會被請去學校,揪着宋成緻的耳朵帶他回家。
而周衍是長輩們一緻認同品學兼優的标杆,也招同齡女孩子喜歡。情窦初開的年紀,那些讨厭宋成緻的女生反而找上他,讓他幫忙遞情書。
“以前一個大院裡的,她微信給我發消息,說你怎麼一聲不吭來倫敦了,提議找個時間大家一起聚聚。”宋成緻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說起來他抽煙喝酒全是周衍教的。
周衍表面上光風霁月,骨子裡比他還乖張。
“沒興趣。”周衍把煙盒扔回去。
宋成緻驚訝道:“不抽麼?”
周衍還是表情淡淡:“先戒一段時間。”
宋成緻豎起一個大拇指,話音一轉:“不過兄弟的面子你還是賣一個呗,又不光是蘇思懿,在英國的還有大張和阿皮,等他倆有空來倫敦的時候,聚一聚,好久沒一起喝酒了。”
周衍沉默一會兒,答應得很勉強:“提前通知我,不一定有空。”
宋成緻氣笑:“你這保姆還真是當上瘾了。”
周衍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