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氣遊了四十分鐘。
上岸後,赤裸着腳,回到房間,瘦長的腳掌在地闆留下一串水漬。
姚柔伊已經洗完澡,穿着浴袍,服務員正在給她吹頭發。
她已經閉上眼睛,她實在太困了,洗澡的時候都沒睜開,随便别人的擺弄。
褪去了妝容,她的皮膚很素淨,白嫩中透着酒後的酡紅,如同一匹沒有任何瑕疵的玉色綢緞。她的五官很精緻,閉上眼睛時,媚感減弱,多了一分純真。
頭發吹幹,服務員離開了房間。
姚柔伊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剛才浴室沖澡出來,從頭到腳濕漉漉的顧閻,他腰上隻系着一條搖搖欲墜的白浴巾。
“變态。”她小聲咕哝。
顧閻眉頭緊擰,他犧牲睡眠,忙活了一整晚,明天還需要補覺,怕是連公司都沒法去,到頭來換了這麼個評價。
“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他俯身,越壓越低,姚柔伊往沙發後靠,上半身已經躺了下去,頭抵在沙發靠背上,退無可退。
盡管醉意朦胧,她還是本能得感覺到危險在逼近,顧閻發梢的水珠滴落在姚柔伊的臉頰、脖頸、鎖骨上,水珠冰涼的觸感讓她縮了下脖子。
“知道真正的變态是什麼樣的嗎?”他低聲說。
姚柔伊就這麼強打着精神,半睜半阖看向顧閻,眼睑像蝴蝶振翅,飒飒抖動,閉上又強行掀起,循環往複。
她已經困到極限,尤其是剛洗完熱水澡,更是每個毛孔都舒服得打瞌睡。
顧閻撐在沙發邊上的手擡起來,摸上她柔軟溫熱的粉頰,他的手順着細長的脖子繼續往下,探入浴袍的衣領下,停住,等待她的反擊。
姚柔伊想擡手阻攔,但使不出力氣,隻能無力地接受他的所作所為。
顧閻将浴袍領往外扯了扯。
對方仍然沒有任何明顯的反抗行徑,這讓他感覺無趣。
洩露出的春光雖美,但他并沒有采撷的欲望。
他更多的是想看到姚柔伊鮮活的反應,是害羞,還是愠怒,亦或是半推半就。
總之,别是這種死魚表現。
目光上移,對上她的面龐,方才還半睜半阖的眼睛,此時徹底閉上了。
“喂。”顧閻出聲。
姚柔伊毫無回應,呼吸平緩,昏昏大睡。
顧閻失笑:“你可真是心大。”
與口中的變态相處一室,竟然還能撐不住睡死過去。
鼻尖傳來淡淡的香氣,除了沐浴露的味道,還有一絲清新的橙子味,她好像很喜歡橙子味的香水,用多了身體都有點腌入味,融為她的體香。
這香氣讓顧閻神經放松,人在放松的時候,睡意如一張大網鋪天蓋地襲來。
顧閻也是如此,他将姚柔伊抱到床上。自己簡單擦了下身上的水漬,吹幹頭發,掀被上床。
他伸手将姚柔伊擁入懷中,嗅着她脖頸處彌散的香味,沉沉進入夢鄉。
*
翌日。
姚柔伊先醒。
醉酒後她的睡眠情況一向很好,一夜無夢,一覺至天明。
隻是醒來之後,大腦并不是特别清明,有隐隐的悶痛,到底是酒精傷身。
本想接着睡,反正她已經畢業,不用再去學校,但目光所及,處處陌生。
更可怕的是,旁邊竟然還有個人,男人!
姚柔伊困意一掃而光,直接坐起,她心髒砰砰直跳,雖驚吓過度,但并沒有尖叫。
她很少會失控尖叫。
待定睛看清那男人的臉,她稍稍冷靜,是個熟人,或者說半個熟人。幸好不是陌生男,她并沒有被人“撿屍”,不然她肯定要抓着這人去派出所報案。
顧閻怎麼會在這?他們怎麼會在一張床上?他們不是簽訂過合約,不同房的嗎?
姚柔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
好在她昨天并沒有醉到斷片的程度,努力回想時,記憶如潮水湧入,她還記得當時她發的朋友圈,手誤設置成了僅顧閻可見,還記得她在衛生間吐完,顧閻突然出現在酒吧,把她抱走了。
再然後呢,他們來到酒店,可進入酒店之後的記憶太混亂斑駁,她有些記不清。
隻記得最後,顧閻離她特别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鼻腔呼出來的熱氣,好像他還碰到她的脖頸,接着她實在沒撐住徹底昏睡過去。
可在睡過去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他不會趁人之危吧?未知的恐懼襲上心頭。
她忙低頭朝浴袍内看了眼,身上什麼痕迹都沒有,她松了口氣。
除了腦袋暈暈漲漲的,身體其他地方都沒有任何不适。
這讓她放心下來,顧閻到底是個君子,她的人身安全得到保障。
姚柔伊總算能分心考慮,她昨天喝酒時是什麼樣子,衣着打扮、行為舉止是否有何不妥。
不想還好,一回想,立馬完蛋,她好像用的是平常的裝扮,張揚出格,根本不是她一直僞裝的優雅小白花。
至于她的言行舉止,姚柔伊想不真切,不太記得自己說過什麼,隻不過本能認為肯定是狂崩人設,救都救不回來。
更讓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最後一個記憶是顧閻俯身壓在她上方,中間是發生了什麼,讓他做出這種舉動,難道是她喝多了之後邀請他春風一度?
要真是這樣,她真想一頭撞死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