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傷感情緒很快被門鈴聲沖散。
助理程譚帶着衣服過來了。不僅帶來姚柔伊的衣服,也給顧閻帶了一套新西裝。
程譚進門後,看見姚柔伊,雖好奇但面上無半分顯露,目光也無半點打探的意思,他身為顧閻的助理,自然是知道老闆即将結婚的事,隻是之前從沒見過這個未婚妻,故而難免好奇,在接到顧閻讓他準備衣服後,他也是第一時間想到是傳說中的未婚妻。
畢竟自打顧閻回國進入公司,程譚跟在他身邊三年,沒有在他身邊見過任何女伴,更遑論需要替老闆準備女性衣物。
這次乍然接到任務,他還極不适應,也是求助了總裁辦另外一個女助理,才完美解決。
他聯系的是某個和顧家合作頗深的奢侈品牌,提供老闆發來的尺寸,對面提供一套當季最新的女成裝交差。
至于款式,也是女助理替他選的,他自認審美過于直男,有點搞不懂年輕女生的喜好,怕自己挑了一套讓老闆未婚妻不滿意的,最後讓老闆為難,自己也平白惹上麻煩。
顧閻轉身去浴室沖澡,姚柔伊接過衣服,去衣帽間更換。
她平時穿的大多淘寶貨,但因為身材好氣質佳,總能把衣服穿出很貴的感覺,而這次穿上真正名貴的服裝,并沒有讓她多惶恐不安,隻感歎于不愧是奢侈品,剪裁面料到底高級。雖說人靠衣裝,但對于頂級的美人而言,衣服的影響已經沒有那麼不容忽視了。
顧閻沖完澡,提着毛巾邊擦頭邊走出浴室。看見姚柔伊穿戴整齊,這套衣服很襯她,優雅中帶着一絲俏皮,不沉悶也不跳脫,很适合她這個年齡段。
姚柔伊嘴甜道謝:“謝謝你送我的衣服,我很喜歡。”
顧閻笑了下,點點頭。
“那我先回去了,昨天謝謝你來接我,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她道别。
顧閻繼續點頭,毛巾搭在脖子上,發梢的水珠彙集墜落,淹沒在清晰凸顯的鎖骨處。
程譚很有眼色,不等顧閻吩咐馬上開口:“姚小姐,我幫您叫車。”
“那就麻煩你了。”姚柔伊遞過去一個完美和善的微笑。
在程譚離開聯系車之後,姚柔伊看向顧閻,他還是不緊不慢地擦頭發,上身不着寸縷,下身圍着浴巾。
或許是曆經了昨晚,他們的拘謹程度有所緩解,至少姚柔伊可以心平氣和地看剛洗完澡、還未穿戴整齊的顧閻。
不似第一次去他家時,光是看見穿浴袍的顧閻,她就局促不安,眼睛不知道該往哪放。
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身體比意識更先熟悉對方。
顧閻去更衣室,換上了助理帶來的西裝。
他的發梢雖不滴水,但還是潮濕的,短發一縷縷的,腦後稍短的發絲呲立起來,稍長的額上發絲半垂落,微遮住眼睛,水汽讓黑發更為墨亮,隐藏在濕發後的瞳仁則更為幽深。
與他對視時總忍不住被吸引,而後在目光的對峙中敗下陣來。
“我走了,以後常聯系。”姚柔伊移開目光。
“聽起來好生分。”顧閻沉吟,又道:“跟普通朋友似的。”
姚柔伊:“我們現在的關系,嗯……”
顧閻注視着她,等着後半段的回答。
姚柔伊偏把難以回答的難題抛回去,重新望向他的眼睛,發問:“你覺得呢?”
真狡猾,像隻小狐狸。顧閻的興緻被她提起,微張開手臂,笑着說:“至少應該是離開時擁抱一下的關系。”
姚柔伊心頭一動,他可真是的,不給個準确回答,反倒是态度暧昧。
而自己,好像還挺吃這套的,至少當前的這一刻的心髒躍動是真實的。
姚柔伊上前,抱住他。
他身上是沐浴後清新的味道,像雨後的清晨的草地,每吸一口氣都是大自然的氣息充盈在肺腑間。
本以為隻是一個簡單的禮節性質擁抱,但在姚柔伊松開手臂後退一步時,顧閻的手臂驟然收緊,她踉跄着跌回他的懷抱。
心髒陡然加速。
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也忘記掙紮,或許她的身軀完全不排斥與顧閻的親近,所以哪怕這種意外的、難以預料的、堪稱冒犯的舉止,也不會讓她有絲毫的不适,更多的身體感受是生理性悸動和緊張。
他到底要抱多久?姚柔伊感覺自己緊張得快要發汗。
“你好僵硬。”顧閻貼在姚柔伊的耳邊,呼吸間的熱氣在耳畔升騰,耳廓驟然發癢,那絲密交纏的癢意順着耳尖竄升至後腦,他的話正經中透着調笑:“我覺得我們的關系起碼是擁抱時不會抗拒的關系吧?”
“我沒有抗拒。”姚柔伊此刻有點招架不住,她是有過幾段戀愛經曆,可是顧閻這種特别會撩的成熟男性倒是沒有經曆過,頗有種第一次與異性近距離接觸的慌亂笨拙感,但還是盡量為自己辯解:“我沒有不喜歡你抱我,就是……就是太緊張了吧。”
“多抱抱就不緊張了。”耳邊傳來顧閻的輕笑聲。
明明自己說着要走要走,可聽到這話,又完全舍不得推開他。
就這麼放縱自己沉浸其中。
直到,一段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姚小姐,車已經為您……”
下一秒,半隻腳踏入房間的助理目睹這旖旎的擁抱,趕緊閉口不言,掩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