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魯木齊機場降落的那一刻,雖是下午九點,但新疆的天空亮如白晝,給人一種時間錯位之感。
龐天嬌小心地跟在她身邊,并殷勤地想為她提行李。
姚柔伊謝絕她的好意,這個女生還沒有擺正自己的朋友身份,還是想繼續讨好身邊人,以此獲得别人的善意和肯定。
其實,真正的朋友不需要靠一個人單方面的讨好來維系關系,這是不健全的畸形友情,這件事她會在以後的相處中,用實際行動表達出來,讓龐天驕能想明白,用一個健康平等的心态與人交往。
拿到行李後,蔣洲已經聯系好租車,選的是一輛寬敞的增程式suv。
坐上車後,姚柔伊開始給顧閻發信息。
她其實也沒什麼話想說,就是無聊想打擾他一下,胡編了一句:【剛才在飛機上發生了好嚴重的颠簸,吓死了,那個時候就特别想……你能在我身邊。】
這麼暧昧得要死的一句話,放平時,姚柔伊絕不會發過去,但自從她想通後,特想撩撥捉摸顧閻,故而面不紅、心不跳地發送出去。
發完之後,就切出微信,打開遊戲,清一下日常。
搞暧昧的時候,最忌諱自己的情緒被對方左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對方會怎麼回複自己上,這樣妥妥被人牽着鼻子走,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什麼事都做不了。
就應該撩完就跑,無聊了再過去看看,有沒有成效。
要若即若離,像一片羽毛搔弄對方的心弦。
姚柔伊清完遊戲日常,在車上補了一覺後,蔣洲已經把車開到預訂的酒店。
為了照顧經濟拮據的龐天嬌,姚柔伊選擇和她訂标間,若她一個人出來旅遊,她肯定就訂大床房,不過好在她睡眠質量還不錯,不在乎和别人拼房。
放好行李後,姚柔伊終于有空點開微信。
顧閻發來了一個未接的視頻通話。
那個時候她在車上補覺,手機完全靜音,沒有接到。
姚柔伊從行李箱裡翻出眼藥水,滴了幾滴,又把眼眶揉紅,這才将視頻撥回去。
對面接得很快。
在看見姚柔伊泫然欲泣、驚魂未定的樣子,顧閻呼吸一窒,他竟有種想飛到她身邊,抱抱她的沖動。
顧閻關懷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對不起,剛才沒有接到你的視頻。”姚柔伊吸了吸鼻子,繼續表演楚楚可憐。
“我也很想在你身邊。”顧閻歎了口氣,這聲歎息包含着輕淡的懊惱。
姚柔伊面上感動,其實在憋笑,這顧閻也太好撩了,說句想他能在自己身邊,他就這麼當真了。
姚柔伊馬上察覺到自己這樣的想法實在不好,玩弄真心的人是個混蛋,她有些心虛。
轉念一想,如果真發生了重大颠簸,自己未必不是那種想法啊,她不過是假設推演了一番。
姚柔伊:“如果有下次的話,我們兩個人一起去玩。”
“好。”顧閻簡單答應下來,對面傳來開門聲,還有助理通知他開會的聲音。
姚柔伊忙道:“你先忙吧,不打擾你了,我先去玩。”
挂斷視頻通話後,姚柔伊悠悠呼出一口氣,這顧閻似乎比她預想中的更有情義些,對她并不是單純的合作關系,他會關心她,不止是出于責任感。
或許他對她也是有好感的,隻是他沒有明确表達。
遇到難以決斷的事情,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把事情放一放,讓自己的思緒冷靜冷靜,切忌不要在一團亂麻的時候做選擇。
晚上,四人去了當地人很推薦的一條美食街。
旅遊嘛,除了遇上形形色色的人,剩下的最讓人期待的就是美食和美景。
走在這條美食街上,街邊是琳琅滿目的店鋪,令人目不暇接,飯菜飄香,饑腸辘辘,四人不再舉棋不定,快速選定一家店。
這家店門口放着一口大鍋,鍋裡是黃澄澄、油亮亮的羊肉抓飯,從店門口經過,那香味直鑽鼻孔,勾得人食指大動,不肯移步。
齊莎莎當即拍闆一定要吃這家,蔣洲和姚柔伊對于吃這塊沒有特别大的要求,而龐天嬌就更是好說話,問就是随便,她都可以。
落座之後,姚柔伊還是沒忍住,起身出門,走向在稍遠的地方的馕店,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餅,着實新鮮,就算吃不下也要買回去打個卡。
賣馕的老闆,是個高鼻深目的少數民族長相,他操着口音極重的普通話和姚柔伊交談,好在姚柔伊理解能力還算不錯,能勉強聽懂老闆的話,順利買了兩張。
姚柔伊帶着馕,還有一紮格瓦斯回到店裡。
幾人點了很多種菜品,什麼抓飯,撈面,架子肉,烤包子,酸奶冰沙等等。
姚柔伊帶來的馕,在吃之前,大家輪流拍了個照,這種東西,對于本地人而言是日常主食,對于遊客而言,更像是拍照道具。
龐天嬌從包裡拿出相機,很小聲地提出幫他們拍照。
敏感的人最害怕别人的拒絕。
在蔣洲開口之前,姚柔伊瞪了他一眼,搶先道:“好啊,我最喜歡别人給我拍照了。”
龐天嬌臉上立即浮現出受寵若驚的笑,她調好參數,認真找角度,幫姚柔伊拍了一張舉着馕的照片。
姚柔伊長得美,随便拍都好看,所以對這張照片的具體效果并沒有抱多大希望,但還是很憧憬地把頭湊過去看預覽:“給我看看,拍的怎麼樣。”
龐天嬌把相機朝姚柔伊面前移了點。
姚柔伊定睛一看,當即驚呼出聲,“天啊,這麼好看,快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