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治宇換邊翹起另一條腿,上身朝她靠近了些,“我跟元夏?我跟她,”
王英翕匆忙打斷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陳治宇會毫無保留地跟她托盤而出,但不論是說關于他跟元夏的什麼,她都不太想聽,“我說你跟趙蓮。”
“沒在一起,”陳治宇端起杯子喝了點水,“她還是嫁去邊疆和親了。然後利用邊疆之勢幫三王謀反,奪下皇城後又跟三王聯手削弱了邊疆,最後扶持了她自己的兒子上位。”
“......”王英翕表情已經凝固了,“......哈?”
陳治宇以為是自己沒切題,又侃侃補充道:“不是李風的孩子,他倆漸行漸遠了,身份之别,信念之異......李風從一開始不顯山不露水,到後來轉圜于各方利益,都是為了護下她,但趙蓮并不知道,以為是一廂深情錯付,甚至還有點恨李風,直到終局的時候李風答應趙蓮一命換一命,從趙王手中換下她兒子的時候她才知曉,不過為時已晚,李風已經死了。所以兩人從頭到尾都沒在一起,感情戲拍得很隐晦,到大結局到時候才有種撥開雲霧的感覺,挺惋惜的。”
“......”王英翕顫抖着嘴唇,讷讷無語半響後,啪一聲把平闆合上,“你都給我劇透完了,啊嗚嗚嗚嗚嗚......”人就側身往沙發一躺,臉埋進抱枕裡,泣不成聲了。
陳治宇沒想到是這走向,一時思路中斷,慢半拍才湊過去拍拍她的肩,“......也沒有,一會就要走感情戲了,”他拿了平闆過來,“你接着看,應該要到劇中唯一的吻戲了,”
人都死了!還有吻戲!?這下好了,哄得人叫喚得更大聲了。陳治宇重新斟酌了一番才繼續開口,“人工呼吸人工呼吸!接下來我那造型還挺好看的,就上熱搜那個那個,戰隕,戰隕妝!”
王英翕從抱枕中擡起頭,眼神還有點幽怨,“是麼?”她薅了把劉海,接過平闆,正襟危坐起來,“行,我再看看。”
陳治宇哭笑不得,把手放在她腦袋上呼撸了一把,此動作一出,兩人都微微愣住了,陳治宇反應快些,找補說了句“好了,不亂了。”然後也抱着手,正襟危坐起來。可惜沒撐得住十來分鐘,人就一怔一怔地靠過來倒在了王英翕肩頭,她才終于知道他不是醉了也不是無聊,而是真困了。
“嗨,别說了,我還一點沒看進去呢,明天摸魚再重新補看。”王英翕回想到那一幕仍覺得半邊身子微微酥麻竄着暖流。
咫尺的距離,那人靠在他肩頭,發絲是香的,呲啦着她的肌膚。五官精雕細琢的刻在細膩的皮膚上。睡着時的狀态不似他白日的清朗,眉頭有點不自覺的皺起。這真是跟常人不太一樣,睡着了還在憂心什麼呢?王英翕一直瞧着他,直到脖子受不了了,才動作輕緩地攙着他躺下。
“我都不知道你倆這麼熟了,陳老師對你還挺好哈。”
王英翕摸了下發熱的臉頰,輕輕地說:“我也不知道......”
湯青沒聽着:“什麼?”
“我說他人挺好的。”
“嗯嗯嗯,”湯青吃人的嘴短,“要不是他是陳治宇,我都懷疑他暗戀你了。”
“什麼!?”王英翕吃驚不小,“怎麼可能......不是,這跟他是誰有什麼關系?”
湯青舔了口奶油,“真的,他看你的時候眼神總是亮着,特别是祝你生日快樂的時候,我都恍惚了,以為他在跟你告白呢。真不愧是演員哈,看狗都深情。”
王英翕幽幽看了她一眼,“你拐着彎罵我呢!”
“哈哈哈沒有沒有,我已經原諒你了,小作文寫得不錯。僅此一次絕沒有下次了啊,”湯青舉起叉子比劃道,“就好比我撞見陳治宇跟元夏約會了,但我沒告訴你,事後你知道我知道這事兒,你想想你多生氣!”
王英翕一臉鄙夷,“我的建議是,你要是不會打比方就幹脆别打,你這讓人怎麼代入嘛!我一個小粉絲,能生氣什麼......”
湯青據理力争,“比如,比如你跟陳治宇是一對,你想象一下,他出軌— —”
簡直就是侮辱!王英翕想也沒想,打岔她,敷衍道:“行行行,生氣,十分生氣,我深刻理解了。”
“當然,這個比方有點無理哈,但誰讓你就隻喜歡他呢。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永遠不知道有多疼,”湯老婆子語重心長,長篇大論,“......你自己說,你扪心自問,表姐對你沒話說吧?表姐對你掏心掏肺吧?表姐對你毫無隐瞞吧?”
“等等!”王英翕比了個打住的手勢,掏出手機,點開陳治宇發給她的那張魏夫人分享到朋友圈的圖,翻轉手機屏幕從桌上推給她,“表姐?你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湯青放下盤在椅子上的腿,夾着尾巴要跑。
“哎呀,”王英翕撚起手機晃了晃,“那我還是發給晚韻姐,問問她知不知道好了。”
湯青險些被蛋糕嗆着,順了口水下去,手撐着額角,省略掉一些少兒不宜的片段和自己的心理曆程,坦白從寬了。王英翕早年間是霸道總裁文的忠實讀者,成長後也不可避免的嗑起了湯青跟魏尋的cp,作為他倆的cp粉頭子,這假扮女友的古早言情文套路簡直讓她心梗。無奈湯青太犟,人犟嘴也犟,思來想去她幹脆不發言了。
而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人意料,當你不再關注它的時候,它就悄然發生結果,然後在某一天從天而降,在你面前灑下缤紛花,或是砸個窟窿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