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車門再次被人從外拉開,元夏蓦然回首,與此同時話音從門縫傳進來,“為什麼,”又倏爾一頓。
兩道戛然而止的聲音主人四目相對,車外人下意識地說了句抱歉,順勢就要拉關上門,突然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英翕!”
王英翕這才晃眼看到裡面的陳治宇,登時隻覺腦中閃電一道,眨巴着眼睛就胡亂開口道:“遠哥送湯秘書上電梯,魏總讓我過來搭便車,我到雲林出差,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陳治宇直勾勾盯着她解釋,“她在停車場落單了,上車裡來等助理,我在等你們。”
元夏美豔的臉龐微微凝固,“......”
“哦,”王英翕心虛地瞟了眼元夏,果斷銜接道:“需要我催一下遠哥嗎?”
陳治宇歪着頭,眯起雙眼,一副愛憐地看着她,溫和道:“不用催,他們都來了。”
王英翕挪了步,三人的目光齊齊看去。感應燈由遠及近一盞一盞亮起,照着以何嘉琳為首一行人的來路。元夏看到其中也跟着自己人,便拉低帽檐整裝下了車。
“元老師。”王英翕這才乖巧地補上遲來的問好。
倆人都穿着平底鞋,身高相仿,元夏的視線平視過去。很普通的一張臉,眼睛生得不錯,五官還算協調,但她不喜歡,連帶着覺得這種禮貌都有些谄媚。于是隻從喉間回應了一個單音。
“喲,元老師!”周弘遠眼尖,老遠就認出人,邊走近邊說:“小玲還擔心把你一個人留停車場嘞,我說治宇也在,你倆說不準能碰上,這還真給碰上了啊!”
“琳姐,”元夏跟何嘉琳打了個招呼,扭臉跟周弘遠笑說:“如今是個腕兒不是個腕兒都要求配埃爾法了,就你們還萬年不變的奔馳呢,我很難認不出來啊!”
周弘遠摸着後腦勺,“嘿,都坐習慣了。這車普及率高啊,哪家公司都有。”
車燈遠遠照過來,一旁元夏的助理小聲提醒道:“老闆,車來了。”
“好,”元夏回首看了眼穩坐車内的陳治宇,“走了啊,明天活動見。”
”拜拜。“陳治宇擡手一揮,周弘遠跟着老闆裝酷,“拜拜。”
何嘉琳正拉開副駕,也扭臉跟她們道了個别。各自别過,元夏跟着倆助理邁步走向自己的商務車,沒走遠幾步,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上車聲,元夏沒忍住,回頭看去。
敞開的後車門裡,周弘遠撅着屁股擠進最後一排,那個搭車的則落座中排左座。緊跟着元夏腳步一緩,她看到陳治宇将方才還在悉心折疊的衣服随意往後排一丢,自顧湊過上身幫旁邊的人調起了座椅。元夏木然地回想起他喊出口的名字:英、英翕?
周弘遠大字仰在最後一排寬敞的連坐上,舒坦伸懶腰的同時迎面被外套襲了滿面,“喂!這可是我的聯名外套!托人去港澳代購來的!能不能對我的新歡輕拿輕放!”
濤哥從後視鏡裡看了眼,調侃道:“你下午還拿新歡當屁簾嘞,别鬧了,關門出發了!”
“嗚嗚,”周弘遠扒着王英翕的座椅,帶着哭腔演起來,“王妹妹,他們都欺負我,看來這個團隊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你明天出差幹脆把我帶上吧。”
王英翕盈盈笑着,副駕的何嘉琳扭過頭來,“這姑娘我好像還沒見過,你們都很熟了?”
“老熟了,”周弘遠的話茬兒總是率先一步,“原先人還是治宇粉絲呢,後來處了幾次慢慢就熟了,說不定以後還是自家人呢,”
王英翕一哆嗦,隻見他賤兮兮湊近,問道:“魏尋跟你表姐有戲吧?别想瞞着我哦。”
“别打岔了,”陳治宇撞着他的手臂将他抵回座位,迎着何嘉琳的目光說:“英翕去年畢業才進的成江,但我們從前見過,很快就熟絡了。一直沒機會給你介紹,王英翕,英是英勇的英,翕是翕合的翕,上邊兒一個合下邊兒一個羽毛的羽。這是嘉琳姐,我經紀人。”
王英翕系着安全帶,隻歪過身沖她揮了揮手,“嘉琳姐,久仰大名。”
“弘遠口中的王妹妹就是你啊,”何嘉琳恍然大悟,“我聽說你明天去雲林出差,是去找治宇的母親啊。”
兩位女士閑聊起來,周弘遠偷偷摸摸湊到陳治宇耳邊,“王妹妹不是來慎行給你送文件那次咱們才見到的麼?你倆擱哪個從前見過的?”
“見過,”陳治宇斬釘截鐵道:“《苑中情》拍攝的時候,我就見過。”
“《苑中情》拍攝...”周弘遠思忖着,突然發出一聲爆笑:“哈哈哈哈...”
濤哥吓得點了腳刹車,何嘉琳往後蹬了個大白眼,“要死!笑得跟鬼一樣!”
“不是,琳姐,”周弘遠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淚痕,“我突然想起《苑中情》拍攝的時候,哈哈哈哈,你記不記得那次在酒店,他被人,”
“行了!”陳治宇皺眉打斷道:“消停點吧,讓濤哥好好開車!”
“好好好。”周弘遠抖着肩頭把話憋了回去。
何嘉琳再次毫不掩飾地白了他一眼,轉念說道:“哦!機票買了,英翕今晚跟我們住酒店的房間還沒定呢!”何嘉琳扭頭全神貫注投入了兩分鐘,“完了完了,爆滿沒房了。”
周弘遠随口接道:“沒關系啊。我去跟濤哥睡,我那外間讓給王妹妹。”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要跟治宇擠套房啊!而且人家是女生!哪裡樂意随便跟男的擠一間啊!”
王英翕陳治宇彼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選擇了閉嘴。周弘遠今兒被吼多了,鬧起小脾氣嘟囔道:“哪裡是我要跟他擠,明明是他硬拉着我一間。”
“是是是,”何嘉琳妥協道:“英翕不介意的話就跟我一間吧,我那也是個雙床房。”
“...好啊,”王英翕苦澀地笑了笑,“打擾嘉琳姐了。”
兩個小情侶想要幽會的計劃再一次泡湯,原因無他,臨近十二點的夜晚,無論是工作在身的藝人陳治宇還是跟别人同住的王英翕,去提及宵夜或是溜達什麼的都會顯得那麼的、不尋常。于是倆人當晚在門前狀無異樣暗自憂傷的别過,第二日又各自頂着失眠的黑眼圈起了個大早,趕飛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