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小花,睡醒沒有?我做了一桌子菜,你要不要起床吃點?”徐麗娉敲着小閣樓的門。天剛夢夢亮她便睡不着,又不敢去找花姿,磨到正午,才覺出不對勁,平日裡這丫頭就算是再懶,可聞着午飯的味兒就該起了,今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安靜得讓人心裡發慌。
敲了好一會兒門,裡面半點回應也沒有,徐麗娉怕出事,讓手下人帶着工具把門撬了,進去一看,床上幹幹淨淨、整整齊齊,連個褶兒都沒有,一看就沒人睡過。徐麗娉的大腦霎時像被開水燙過一樣,六神無主,這種時刻花姿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要她的命。
安靜的酒館被這麼一鬧,大多同事沖上閣樓,巴掌大的地方立時被圍得水洩不通,李晟也擠進來。徐麗娉已經急紅了眼,逮着誰不順眼就罵兩句。“你們這麼多人是不是眼睛都不好使,花姿那麼大一個人跑出去都沒人看見?你們倒是吱個聲啊,誰看見她昨天幾點鐘出去的呀?”衆人面面相觑,連小聲嘀咕都不敢,一是真的沒看見花姿跑出去,二是大姐大的火藥桶點着兒了,誰也不敢強出頭。
這時候一聲嗤笑打破了緊張的場面:“昨天晚上大家都有客人需要應酬,哪有功夫盯着旁人,再說她之前傍着秦先生,前後出入都有保镖跟着,連同事們都不敢輕易上前說話,哪有其他不開眼的東西敢去動她。”說話的人正是住在花姿樓下的淩芳。
“你昨天不在家裡嗎?不知道秦先生出事了嗎?你旁的時候不懂事我也就算了,不和你計較,但是人心也是肉長的,這種時候能不能把你那張嘴給我拴起來,别跟個機關槍一樣往人心窩子裡面插刀子。”
淩芳此人最看不慣徐麗娉對于花姿的優待,都是一個樓裡面的,隻不過她在這裡多吃了兩年的飯,憑什麼徐麗娉就把她當成自家妹妹一樣養。“麗娉姐,你能不能冷靜點,我嘴巴是壞,但是我沒說錯什麼,花姿又不是小孩子,她又不會鬧脾氣離家出走,肯定是知道了什麼風聲出去找秦先生了,這種時候不是去秦家就是去從前他們見面的地方,要是她真的知道秦先生沒了,沒準一個想不開要陪着秦先生要生要死的,等麗娉姐你在這邊發完火,說不定她人都死透了。”
徐麗娉氣得直跺腳,“呸,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話?要是真出什麼事,我非揪着你的嘴打。”真是前世造孽收了這兩個白眼狼,一個個都讓人操碎了心,弄來個花姿是個不吭氣的,脾氣上來了跑出去就不着家;又惹上個淩芳,人倒是牙尖嘴利,偏偏又是個窩裡橫不服管教的。不過她說的話是不中聽,可也沒錯,這種時候還是先找到花姿她人是最重要的。
花姿最可能去的地方,徐麗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東郊别墅。也顧不上教訓别人,開着車飛一樣往那邊趕,和她一起去的還有李晟。
别墅這邊,除了平常花姿和秦锝佑一起去住住,常年空着,鑰匙也隻有兩位主人才有。而今天來這裡,别墅外面圍了一圈電視上兇殺案現場才會有的警戒線,卻沒看到一個警察,即便是這樣,已經幾乎把徐麗娉吓得魂不附體。“怎麼回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小花呢?我們家小花呢?”
此時,兩個人中隻有李晟一個人腦子是清醒的,他拉住一門心思想要往别墅裡沖的徐麗娉:“你先冷靜一點,别沖動,圍着警戒線的地方不能随便進。”
“我怎麼冷靜?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小花現在怎麼樣了?”
正在兩個人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可巧,來了一位保安。“哎,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這一片不讓人進知不知道,快點出去。”于是他們急忙跑到保安面前,三言兩語說明了來意,保安很是不通情理,于是李晟十分識相地遞了兩包煙……
“哦,原來你們認識屋主是吧?那和你們講應該沒什麼問題!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事情發生在昨天晚上,不巧,不是我當班。領導隻說園子裡面進賊了,不讓我們亂說話,但我同事告訴我,昨晚上裡面傳出來打鬥的聲音,警察連夜來勘察現場,後半夜才走的。我隔着窗戶往裡面看過,裡面亂七八糟,地上好像還有血,現在這一片全警戒了,你們沒事也别随随便便往裡面跑。”
“那你知道有出人命嗎?”徐麗娉忙問道。
保安拆掉香煙外殼,叼了一根在嘴裡,一摸口袋沒拿火機,于是李晟又很識相地把點着的火機湊了上去……
“那不知道,關鍵是沒有傷者,也沒有屍體。說來這事也奇怪,等安保趕過來的時候,屋子裡面一個人影都沒有了,就看見地上有血,傷者和歹徒都不見了,現在警察還在查,估計是小偷進屋盜竊碰見了人,兩方打了起來。但屋裡面一個人沒有這事有點說不過去,歹徒沒有、屋主也沒有。”
李晟心裡暗自嘲笑:這家夥,再多給兩包煙估計連銀行卡賬上多少錢都能說出來。問到了想要的結果,便沒必要再耽擱下去,兩個人向保安道了謝便匆忙離去,可站在大馬路上,卻不知道要往哪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