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姿覺得自己何其幸運,竟然能真實地見着這位傳聞中的貴公子,回去能好好在同事們面前顯擺一回,此刻,這位貴公子正說着:“不打緊,不是什麼大毛病,我母親是北方人,年前我姑外祖過世,陪着母親回了趟老家參加葬禮,南方人到北方水土不服,去時還好,結果回來就病倒了,這才錯過。”
“秦先生看着結實,原來也怕這季節變化。嗳,大家還别說,這南北方的冷熱交替确實傷人得很,有一年我從北方回咱粼港,一下飛機感覺暖和,結果衣服少穿了兩件,當天晚上上吐下瀉,差點送掉半條命去。再說咱們粼港的房子,十成中就有六成的房子是北方人買的,他們南家房地産生意在粼港是獨一份,這些年賺的錢光北方人就貢獻了一半。萬頃大廈平地起,多少人眼熱,不過如今宋家拿下了西郊那片地,那邊可有政府重點規劃的新商業中心,日後秦宋倆家強強聯手,那南家的萬頃大廈還能在粼港永遠屹立不倒嗎?我們這些小人物也可有一條活路。”嚴放這樣說着,話語間充滿試探。
宋钰也在觀察着那位秦先生。隻見那人擺了擺手,笑着說:“我這個人吧,是個典型的工科男,自從接手家族生意,一直都是堅持技術革新,可以說弄互聯網我拿手,跟人學做房地産可不是我的強項,我還是本本分分做我的互聯網吧。”
宋钰:“秦先生太謙虛了,隻要您想,什麼行業您都能做到個中翹楚。如今公司想要做大做強,可不是單獨僅守着一碗飯就能存活下去。我聽說最開始,秦氏也想要西郊那一塊地,可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最後選擇了放棄。但是不管因為什麼,既然這地被我拿到了,我願意與秦先生您一起分享這塊地的開發權,至于怎麼合作,接下來幾天我們可以進行詳細的商讨。”宋钰辦這次酒會,最大的目标就是秦锝佑,他希望能和秦家合作,所以特意安排了這一出。
“之前,我們公司董事會确實設想過拿下西郊那塊地進行開發,但是後來深思熟慮之後,我否決了這一項提案,目前我們秦氏不适合做這個項目,它與我們未來的規劃完全不符。并且近些年,我不會考慮房地産。”
“可是您在西郊的項目中支持了我們宋氏,我們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那樣就太失禮了。”宋钰還是想再争取一下秦锝佑。
“宋總的心意我自然明白,卻之不恭,可受之有愧。我們整個家族在粼港耕耘了幾輩子,企業才有了現在的規模。可如今南家追上來了,若再放任它壟斷粼港的房地産,不出幾年,還有我說話的地方嗎?西郊那塊地,我是有私心的,秦家吃不下那麼一大塊肥肉,卻也不能讓對手吞了。所以宋總您也無需太過感謝我。”秦锝佑的拒絕很直接。
既然這樣,宋钰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大家就這樣略微尴尬的聊着天。穎川這邊卻沒有心情好好欣賞兩位公子哥之間的明槍暗箭,此時的她正被另幾個老闆輪流勸酒,她被強灌了幾杯,腦袋暈乎乎,看東西有了重影,一個手滑砸爛了一瓶紅酒,惹出點動靜,秦锝佑看她這樣擰了兩下眉毛。
見穎川有些迷糊,嚴放開始為她擋酒,那些向她伸來的酒杯,嚴放統統替她拒了。外人見了,隻好酸酸道:“嚴少果然憐香惜玉,把小妹妹護得這麼嚴實,連杯酒都不讓喝。”秦锝佑看着這一出,眼裡更是惡嫌。
“你還好嗎?”嚴放細心的問穎川。
“嗯,還行,就是胃裡有點難受。”穎川回答道,此時嘴已經開始木了,吐字不清,一不小心咬到了舌頭,疼痛感讓她清明了一點。
“吃點水果吧,解解酒。”嚴放插了塊蘋果喂給穎川,她拒絕不得,隻好紅着臉吃掉。旁人見此情形,暧昧的相視一笑,卻聽秦锝佑涼涼地說:“醉酒就不要吃蘋果了,喝點熱茶,這點常識都不懂,看來喝酒你确實沒學到家。”這話是說給兩個人聽的。
于是嚴放又倒了一杯熱茶遞給穎川,還特地吹了吹,給她溫柔至極的感受。難道這男人與東家不是一對兒?不對不對,清醒點,那是自己的幻想,莫非這位大哥真是看上自己了,天上掉餡餅了?不不不,這樣好看的哥哥,往深了肖想一點都是罪過。
穎川喝下嚴放給的茶,茶氣蘊翳中她看見他笑得更加燦爛了,卻透着點古怪,是喝多了看錯了嗎?
之前跟着涼夏練喝酒,喝得再多也不像這次這麼難受,胃裡翻江倒海,腦袋卻像灌了水銀一樣沉重得不得了。嚴放那杯茶根本沒起作用,喝完渾身變得更加燥熱了,包間裡面也變得很吵很喧嚣,人也從重影變成了糊糊的一片。
穎川感覺撐不下去了,掙紮着站起來出去透口氣,她扶着牆一點一點的挪動到外邊。就在她身後包間門關上的那一刻,宋钰和嚴放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個了然的微笑,然後嚴放便默默起身跟着出去。
走到船尾的時候,穎川已經難受得直不起身體走路了。那些酒中肯定有一杯有問題,還是說那杯茶?視力模糊,最關鍵的是腦袋實在太重,她現在隻想要回到她的船艙,然後才能放心睡過去。好在不遠,轉過這個拐角就到了。
可是她沒想到,就在她剛要轉彎的那一瞬,手卻被别人猛地拉住,還來不及驚呼,那人隻輕輕一拽,穎川就像個沙袋一樣倒在了他的懷裡,然後順勢跌坐在地上,撞在他胸膛上。她擡頭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來人是誰,可完犢子怎麼也看不清。
“……你……誰?撒手!我……要……回屋。”
“不能回去!你屋裡有人。”秦锝佑抱着穎川,小聲警告道。
“誰?狼外婆……?”呵,她可不是小紅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