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川被身後的人撲倒在地,走廊太黑了,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不過就力道判斷,是個男人。在襲擊自己的時候,穎川還隐約聽見了幾聲他發自胸腔的輕笑,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輕蔑讓她更加絕望,而她隻能徒勞的扣着地毯,試圖以微弱的掙紮去抵抗對方的蠻力。那人拽着穎川的腳脖子,像拖麻袋一樣把她往7号包廂裡拽,穎川大聲呼喊着,希望自己的呼救能被某個船員聽見,然後上來救救自己,但她也知道,這艘船就是為了方便娛樂而打造的,隔音效果好得房間裡發生了槍戰外邊的人也不會知道。
終于,穎川被拖進了包廂,黑暗中,她聽見那人把門落了鎖,她出不去了。滴答一聲,燈打開了,适應了強烈的光線刺激後,穎川終于看見襲擊她的人的臉:嚴放,竟然是他!
“你想幹嘛?”穎川強裝鎮定,大聲呵斥。
嚴放像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一樣,臉上明明挂着溫和的笑容,可卻有種獵人剝皮時的冷漠淡然之感,更加另人不安。穎川想也沒多想,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向門口沖過去。
嚴放任由她逃,就像野貓戲耍臨死前的老鼠,在她即将打開門的前一刻又将她抓了回來。穎川的頭發很長,嚴放隻一拽就将她的命又重新攥回了手中。
“放開我!”穎川驚恐大喊。
“我不要,你是宋钰給我的禮物,以後就是屬于我的了,我想怎樣就怎樣。”嚴放又在笑。他的笑為什麼這麼可怕,他是人格分裂嗎?溫柔寬和是他?冷漠兇殘也是他?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嚴放?
“你放開……”穎川被嚴放控制着身體,根本無法站立,下意識中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慌亂之中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咬得多重。下一秒,啪的一個巴掌朝她扇過來,穎川頓時腦袋七葷八素,倒在了地上,嘴巴裡充斥着血腥味,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血還是嚴放的。
嚴放揪着穎川的頭發,在地毯上拖行了三四米,然後像丢一件衣服一樣把她扔到沙發上。真皮的沙發在深秋已經尤為冰冷,洗完澡剛換上的衣裳被嚴放扯碎扔在地上,穎川蜷縮在沙發裡,恐懼和寒冷讓她渾身上下的汗毛豎起,她害怕得隻想要逃,可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和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大腦讓她隻能夠盡量縮成一團,嗚咽着往角落裡躲,她忘記了哭喊,也知道即便哭喊也不會有人來救她。在這黑暗的世道上,她早已磨滅了許多不該有的幻想和希望。
嚴放的手覆上了穎川的腳面,然後是腳踝,再然後他一把将她的身體往沙發沿扯過去......這是她的第一次......
嚴放像瘋魔了一樣......哭喊在7号包廂内久久回蕩着......
穎川痛苦得渾身緊繃,被牢牢禁锢的雙手動彈不得,隻能發狠地摳着沙發。不知過了多久,嚴放的手移到了穎川的脖頸處,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疼痛和瀕死的感覺,讓花姿恐懼到極緻也絕望到極緻,可腦海裡卻出現小時候在油菜花田裡捕蜻蜓的回憶,她喜歡春天,可現在,卻要死在粼港蕭瑟的深秋;而她的人生,也還是花一樣的年紀……
好在嚴放沒打算在這一夜就把他的獵物趕盡殺絕。恢複理智後他放過穎川,給了她喘息的機會,對他而言,穎川隻是個玩物,但是至少現在,他還沒有玩夠,還不想讓她輕易死了。
風消雨歇的包間,四處雜亂不堪:餐布和台面上的東西皆被穎川扯翻在地,高檔酒瓶零零散散倒在地毯上,同樣殘破淩亂的還有這個女人的衣服。穎川趴在沙發上,此刻她就是嚴放最滿意的作品,他欣賞着她滿身的傷痕就像畫家欣賞着自己剛完成的一副作品。他坐到沙發旁邊,一邊扣着自己的白襯衫,一邊微笑看着穎川,她正小聲地哭泣着,淚水沾濕了她潮紅的臉頰,嘴唇已經被咬成了鮮紅色,額發和劉海也被汗水浸濕了,長發披覆在她雪白的背上,嚴放的眼神順着這具近乎完美的軀體一直往下滑,他忍不住舔了下下唇,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嚴放扣好扣子,然後用手摸了摸穎川的頭,那動作和神情,像極了主人撫摸一條聽話的寵物狗,明明是溫柔的動作,卻讓穎川吓得縮了縮身體。“以後好好聽我的話,乖一點,不要惹我生氣,也不要想着離開我,你是屬于我一個人的,但如果你敢和别的男人多說一句話,我會把你抓起來,一根一根拔掉你的指甲,劃爛你的臉,把你喂得胖胖的,然後讓宋钰把你扔出去,到時候你又醜又遭人嫌,沒人肯再多看你一眼,你的美麗和驕傲不再,隻能一個人在流浪中等死。哎,你看過一部電影沒有,叫《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會把你變成她那樣,知道嗎?……乖……”
穎川沒有做出回應,一滴眼淚劃過臉龐落進嘴巴裡,是鹹澀的味道,随後她便昏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她還在那個昏暗的包廂,嚴放已經不在了。衛生間的鏡子倒映出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頭發蓬亂,身上不着片縷,渾身青紫,黑眼圈重得像抹了黑炭,嘴角也滲着血!多麼可怕的自己!多麼可憐的自己!
原以為來到粼港,離開那個沒有溫暖的家至少可以活得像個人,可從頭到尾在這些老闆眼裡,自己不過是個物件,注定了不是被送給這個人就是被送給那個人!宋钰和涼夏聯手把她賣了,也許他們早就知道落在嚴放手裡會有怎樣的下場,可她的死活他們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