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夏忙不疊逃出房間,臉上淚痕未幹,她順着長長的走廊一瘸一拐地往外逃去,誰知剛走沒多遠,就看見嚴放靠在轉角,見她走出來,伸中食指朝她勾了勾。涼夏是真的怕了,嚴放的殘忍比之宋钰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她又不敢不從,隻能戰戰兢兢地朝嚴放走過去。
嚴放問:“昨天你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穎川?”
挨了一巴掌,涼夏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了,她搖頭否認:“我昨天離得遠,其實什麼也沒看清……”
“啪!”涼夏話還未落音,嚴放的巴掌已經落在她的臉上,還是剛才宋钰扇過的位置,她再次應聲倒地。
“那你就是陷害穎川,更加該死。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說實話,以後也用不着說話了。”走廊昏暗的燈光下,嚴放如同鬼魅,聲音森冷,涼夏聽着忍不住汗毛倒立、涕淚橫流,臉上的疼痛也顧不得了。
“求求你嚴先生,放過我吧。我把實話都告訴你,我看見的真的是穎川,千真萬确,我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談完了,但最後秦先生說,如果穎川想要見他,就給他打電話,還給了他家的地址,寫在一張紙條上。我真的沒有撒謊……”
涼夏哭哭啼啼、期期艾艾地說完,隻見嚴放的表情更加陰沉,冷笑半晌,然後用大拇指抹着唇角,再站起身時,逆着光已經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這件事,如果讓我在别的地方聽到,剮了你。”
“不會不會,嚴先生放心,我不敢了。”涼夏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絲毫沒有之前宴會上的神氣和咄咄逼人。她以為幫着這些老闆們做了點事,便可以受到重視,便可以有話語權,但其實人家隻不過把她當成一件趁手的工具,用完即丢。
“滾吧!”
花園的石子路上,穎川赤着腳來回踱着步子。吃完飯,她和嚴放正要一起回房間,走到花園嚴放突然說看見有個熟人要去打個招呼,讓她先回房間。穎川不想回去,房間牆紙的花紋她都會畫了,索性散散步就當消食。
身後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穎川以為是嚴放回來了,回過身才發現竟是那位叫鄭天屹的富家少爺。想起那天他潛入嚴放的房間,鬼鬼祟祟,穎川猜想他肯定不簡單,此刻他正向自己走來,看樣子是有話要和她說,于是先打招呼以示禮貌:“晚上好呀鄭小少爺。”
“晚上好梅小姐。嚴放呢?”
“他不在這裡。你有事找他?”
“不,我找你。”
穎川猜得很準,他不是來找嚴放的,而是特意來找自己的。“你找我?那我倒挺好奇是為什麼事,請說。”
“謝謝你幫我隐瞞了那天的事。”
“舉手之勞,我也是幫我自己,怕被打擊報複。”穎川擺擺手,示意他用不着客套。
鄭天屹環顧四周确認沒人,然後悄悄說:“那麼……再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穎川頓時警惕起來,“什麼忙?”
鄭天屹從香煙盒子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電子設備,直接塞到穎川的上衣口袋,說:“幫我把這個東西,帶進嚴放的書房,随你放在哪,其他的事情就不難為你了。”
“這是什麼?”
“是什麼你别管,放進去即可。”
“不可能。鄭小少爺,你不要太過分!你不會不知道我跟嚴放是什麼關系吧,讓我幫忙,你不怕我反手賣了你嗎?”穎川惱怒地把電子設備掏出來扔還給他,她對鄭天屹的做法十分反感,“之前幫你隐瞞一次我已經很後悔了,現在我就當不認識你,今晚我們沒有見過,以後也别再有什麼交集了。就這樣,我要走了。”
穎川穿上鞋子,在石子路上小跑起來,她想要盡快遠離這個男人,就像遠離一個甩不掉的麻煩。誰知這男人也很執着,跟着穎川跑了一會兒又把她截了下來。
“梅小姐,你不要害怕聽我說,我不是什麼壞人。其實我第一次見過你之後就調查過你,我對你的過往和遭遇已經有了很深的了解,所以我才覺得你應該幫我并且你會幫我。嚴放和宋钰他們在粼港做了太多的惡,為了拯救你自己也為了更多的人不被他們荼毒,你幫幫我吧。”
穎川平靜下來,她盯着鄭天屹的眼睛,不給他任何撒謊的機會,問道:“你是警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