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雷動中,她壓了壓帽檐,黯然退場。
李景行也未等頒獎禮,和幾位朋友一塊兒離開了場館。
整個米蘭都沉浸在奧運的熱烈氛圍中,沿街的店鋪生意是絡繹不絕,不時便傳來歡呼慶賀聲。俞之安跟在李景行身後,看他和朋友們談論說笑,不時駐足看看近前鋪面或攤位上的物件。
幾人正挑選冰箱貼時,一個身量中等、小麥膚色、留絡腮胡的男人也停在了攤位前,就在他快要将手伸進李景行外套口袋時,俞之安一把摟住了李景行的腰,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男人。
李景行隻側身看到她,卻是沒發現身後那個男人,待他走遠,俞之安才收了臉上的笑意,也看向李景行。
這樣近的距離,連他左眼下新長的脂肪粒都看得清晰,那白皙清透的皮膚,當真是叫她也自歎不如。
她屏住呼吸,撤回右手:“抱歉。”
“之安?好久不見。”
餘光瞟見不遠處正在緩步靠近的家人,她不舍的回望住他,然後捧住了他的臉頰,在他嘴唇上輕啄了一口,轉身逃走,消失在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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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曆了這麼多次的穿越後,她終于再次見到李景行,相遇雖然短暫,卻足夠緩解她心頭的思念。
世界喧嘩,充斥着迷茫與悲傷,他卻如月光皎潔,盈滿大地,陪她走過一遭又一遭。
就在她以為一切已成定局時,轉機卻出現了。
第28次穿越,她遇見了正處于第零世界2020年的肖元清。
自2019年俞之安從他家裡消失後,他就一直在找她,後來聽說她回了國家隊,去了陵水集訓,再後來他追去比賽現場也好,追去國家隊也好,見到的似乎都不是那個從他家消失的人。
俞之安摸了摸臉上的口罩,壓低帽檐,觑了一眼正沖着賽場裡大喊大叫的肖元清,他在發什麼瘋?
“俞之安~俞十一~我是肖元清啊~是我啊~”
“俞之安~俞之安~”
他的瘋狂吓退了周圍的球迷,國乒也讓主辦方調來了一隊保安,生怕這個過于瘋狂的球迷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俞之安瞧着他那發癫的樣子,搖了搖頭,心裡估摸着是2019年的小之安告訴了他穿越的事情,否則他剛剛喊不出“俞十一”這三個字。而後,随着小之安的離開,事情變的撲朔迷離,他也一定是匪夷所思,所以才會迫切的想要找“俞之安”問個清楚這,才有了剛剛的一幕。
她回憶了一下2019年發生過的事情,似乎隻有一件值得被關注,那就是那一年,她被無端舉報了,說她成績造假,是靠走後門進的國家隊。
而那件事情的起因,是網絡上有人曝光了她的身世,包括她曾被拐賣、曾患有過精神和心理疾病。
那件事對她造成的最大影響是長達一個季度的停訓和禁賽,随後開展了一系列糾察工作,弄的隊裡是雞飛狗跳。
由于她并不熱衷于網絡和社交,所以并沒有去關注過網上的言論。
趁着比賽還有些時間,她跑到外頭找了家網吧,搜索了2019年的新聞,果然從中發現了肖元清的身影。
這麼說,自己的推測成立!
待比賽結束,人潮散去,肖元清偷偷流進了員工通道,企圖找到運動員休息室。搜尋無果後又開始到處打聽國家隊的車是停哪兒的,她走到他身旁,悄聲道:“他們有專門的通道。”
“哦,你知道在...”肖元清一扭頭,就被眼前的人驚到了:“俞之安!”
“噓~我是俞十一。”
“你...你...”她的突然出現擾亂了肖元清的思路,見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俞之安笑了笑,轉身朝運動員通道走去,并示意他跟上:“跟我來。”
“你是...你是....”
“肖醫生,我知道你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我究竟是誰,但你先别急。”說罷,她停住了腳步,擡手指了指左前方:“你瞧~”
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張臉上的肖元清,此刻才終于收回了目光,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見到一個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上了大巴車。
“那是國家隊的車,上車的那個就是俞之安。”
其實自小之安在他家消失後,他就幾乎相信了她所講的那些話,隻不過殘存的理智始終苦苦掙紮,叫他自欺欺人的跟随大腦發出的指令去尋找真相。
“那...你是誰?”
她沒有回答肖元清的問題,反而自顧自的講到:“倒是不難猜出她會向你尋求幫助,畢竟2013年你們就曾見過,她在這個時空,隻認識你。”
“噢~不好意思,忘記自己介紹了,我叫俞之安,也曾用過俞十一這個名字。”
瞧他那震驚的樣子,不比付小傅當年好到哪兒去,俞之安肯定的點了點頭,仿佛這樣可以幫助他相信自己内心的判斷。
“你們是...雙胞胎?不~我記得她有個姐姐。”眼前這個人比她更加的泰然自若,從眼神看,心智應該比她更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