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院的一樓大廳，有一張長餐桌和一張短餐桌，每周末的晚餐，喬家五口就在長餐桌上用餐。

長餐桌東西方向擺放，喬謙坐東邊，蘇雅坐在他的右側，喬蘇語和喬蘇言坐在他的左側，喬霧笙則坐在西邊。

但這一次，喬謙坐下後，喊住了喬霧笙，讓她坐在自己的左側，讓喬蘇語和喬蘇言順移。

喬霧笙雖然感到詫異，但還是照做了。

“爸、媽。”喬霧笙恭恭敬敬喚了他們一聲，坐在了喬謙的左側，與蘇雅面對面。

蘇雅微微一笑：“小笙，在公司還習慣嗎？聽說你前不久完成了一個大項目，做得很出色，不愧是我的女兒。”

喬霧笙一怔，養女的記憶裡，她的這位養母有自己的親生孩子之前是對她關懷備至，但自從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對她就漠不關心了，這一誇獎，倒是讓她驚訝不已。

“小笙，怎麼了？”蘇雅問。

喬霧笙回過神來：“謝謝媽媽，我再接再厲。”

她說完，看向喬謙。

喬謙目視前方，沒有言語。

等女傭們将菜端上來，喬謙才開口：“小笙，你還記得陶叔叔家的女兒陶可佳嗎？”

喬霧笙轉了轉眼珠：“是那個在國外留學，比我小幾歲，小時候一來咱們家就和我打架的那個嗎？”

喬蘇語和喬蘇言聞言，忍俊不禁。

喬謙大笑幾聲：“這你倒是記得蠻清楚的，是的，比你小三歲，小時候她一來我們家就要和你搶玩具，但是都搶不過你。”

“也不看看跟誰搶。”喬霧笙嘟囔了一句。

“她上周畢業回國了。”喬謙一邊擦手一邊說，“她爸爸陶勝要給她辦一場歡迎歸國的酒會，就在明晚，你得盛裝出席，小笙。”

“嗯？”喬霧笙頓了頓，這就是重要的事情？她還以為要說那件事。這種事情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爸爸，我們也想去。”龍鳳胎異口同聲。

“你們明天下午回學校。”喬謙看向二人，“學業為重，你姐姐去就行了。”

二人撇撇嘴，不情願地吐出兩個字“好吧”。

喬霧笙欲言又止，拿起一旁的熱毛巾擦了擦手，看着面前的美食，抿了抿嘴。

要不，等明天晚會過後，再提出辭職的想法吧。

喬謙看向喬霧笙：“明天白天去買一身新的晚禮服。”

喬霧笙心領神會：“爸，我懂。”

他這言外之意，是氣場上不能輸給陶可佳。

她的記憶裡，陶可佳小時候不僅會搶養女的東西，還事事要和養女比。就連上大學這件事，她考不上養女的學校，又不想輸養女太多，就另辟蹊徑國外留學，這次辦酒會，估計也是想炫耀一番。

喬謙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動吧。”

話落，大家拿起筷子，将食物夾入盤子裡。

喬霧笙本想大快朵頤，但是看他們細嚼慢咽，自己也不好意思，便學着他們的樣子吃飯。

這頓晚飯，真是煎熬。

用完晚餐，喬謙夫婦留下她聊了會兒天，喬霧笙本想盡快結束談話，但是他們越聊越起勁，她隻得陪着笑臉繼續聊。他們問，她答，宛如一個機器人。

這一點與記憶裡冷冰冰的養父母相悖，令她不知所措。

等到晚上十點半，他們才肯放喬霧笙離開，臨走時又囑咐了她一遍：明天晚上盛裝出席。

喬蘇言和喬蘇語還想跟着她去西院繼續聊，被她找了個理由拒絕了。

喬霧笙踏進西院的那刻，扭頭見二人沒追上來，才松了一口氣。

她打了個哈欠，快走兩步到門口，推開了門。

辛瑤快步上前：“大小姐，水放好了。”

喬霧笙點頭，徑直朝浴室走去，所有的疲憊在浸入水中的那刻煙消雲散……

***

次日中午，喬霧笙在奢侈品店試了兩個小時的晚禮服，都不滿意，那些晚禮服顔色要麼豔麗要麼暗沉，要麼繁瑣，在她身上顯得俗氣。

正當她愁悶之際，對面店鋪的一條白色絲綢吊帶長裙映入眼簾，她瞬間欣喜。

對面這家店，是一個獨立設計師的品牌，但是這裡面的衣服，都甚得喬霧笙的心意。

她推開店門，直接走到白色長裙前，仔細瞧了瞧：“就是這個，最簡單的樣式秒殺一切，雖然還是有一些綴飾。”

店主走過來，微笑着說：“小姐姐可是喜歡這條長裙？”

“可以試一試嗎？”喬霧笙盯着長裙問。

“當然可以。”店主點頭，拿下了這條長裙，“這條裙子是我昨天才做的，你是第一個試穿它的人。”

她說着，引導喬霧笙去了試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