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個孩子日常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施,所以青岚對興趣班進行了大量的篩選,務必要保證兩個人都能一起去上。
最終她敲打:武術班和書法班。
鄭秋舒掂鍋鏟的手一頓,想到他們倆小胳膊小腿的,練武術?練字?
她委婉地說:“岚姐,小婉小朗都還不到四歲呢,練武術會不會太早了?至于練書法……他們連自己的名字都還不會寫呢。”
“我知道啊。”施青岚已經在翻看之前抄下來的興趣班電話簿了,“你放心,我這是深思熟慮過的決定。”
“小婉活潑好動,練書法能靜心。小朗卻太安靜,練武術正好讓他多動動。這個叫……互補!”
理是這麼個理,但鄭秋舒還是提醒她:“孩子還太小了,可能耐不住心學。”
施青岚倒是想得開,“沒事,反正當初是他們自己不願意去托兒所的,報兩個興趣班就當給他們打發時間了。倒是你,接送兩個孩子要費心了。”
前幾天施青岚帶她去了少年宮,所以她對路認得很熟。
鄭秋舒打包票:“放心吧,我肯定會把他們安安全全送過去再帶回來!”
隔天,施青岚夫妻倆就又要去上班了,而蔣月鳴的假期也結束了。
鄭秋舒在門口送他們去上班,蔣月鳴最後一個走的。
“路上小心。”
蔣月鳴牽着自行車立在她面前,眼神清亮地看着她。
“局裡離這兒遠,我後面就住宿舍,飯别做我的份兒了。”
鄭秋舒點點頭,仰頭看着他又問:“那周末會過來嗎?”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蔣月鳴凝視着她的圓眼還是開起了小差,從他出門上班什麼的,好像一家人……
見他沒反應,她擡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想什麼呢?我問你周末會不會過來。”
蔣月鳴方如夢初醒,耳尖被清晨的露水打濕,顯得紅潤潤的。
他反手摸脖子,低頭說:“不一定,可能要值班。”
他是新人,沒老婆沒孩子的,值班肯定跑不掉。
鄭秋舒發現他的耳朵簡直就是一個晴雨表,大半的情緒都呈現在上面,臉上倒是白白淨淨的,一點不帶紅。
她全裝不知,繼續說:“行,反正你要過來就早點回來,我好做你那份。”
“好。”
蔣月鳴原地躊躇,心想或許要好久不見她,臨了跨上自行車後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鄭秋舒忽笑了一聲,呢喃:“什麼呀……”
他的心思太好懂了,她敢說家裡除了兩個孩子不知道,其他人都能看出來。
但她還是裝不知,實在是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理,前世活了那麼久,同齡人孩子都抱倆了她都沒有一朵桃花。
不是沒有人追求,而是實在沒有世俗的欲望,對蔣月鳴,她覺得有意思是個好人,但多的她不願去想。
鄭秋舒不想說謊,被這樣的男孩子喜歡,确實讓她身心愉悅。但她又太迷茫,連未來具體的打算都還在摸索,她便先将這件事抛之腦後。
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隻會讓她迷失方向。
鄭秋舒不再想,轉身進了屋,高聲對剩下的兩個小朋友說:“吃完早飯了嗎?我們該去上課喽。”
少年宮離幸福裡有一段距離,鄭秋舒便左右手各牽一個去坐地鐵。
剛修建好的地鐵直達,坐公交的話還要轉車,她一個人領着兩個孩子,自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
上午要上的是書法班,兩個孩子的挎包裡都裝好了墨水、鋼筆和紙,老師隻教技術,東西都是要自帶的。
“嗚嗚——”地鐵到了。
到底是首都啊,才93年的地鐵就那麼繁忙了,人多又沒有屏蔽門,鄭秋舒為了安全牢牢遵守先下後上原則。
等上了車,鄭秋舒就讓他們倆挨着一起坐,小婉一刻不得閑,朝手裡哈兩口氣就去撓小朗癢癢。
她是第一次獨立帶他們出門,但是兩個孩子看上去可比她輕松多了。
鄭秋舒時刻注意他們倆,不忘見縫插針科普安全知識:“在地鐵上不能跑跳哦。”
小婉捧場問:“為什麼呀?”
鄭秋舒摸摸她的小腦袋瓜,“因為地鐵很晃啊,如果嬉戲打鬧的話很容易摔跤的……”
話音剛落,剛要關上的地鐵門外就突然竄進來一個纖細身影,女孩穿着一身藍白校服,顯然是上學要遲到了。
她彎腰扶着膝蓋呵呵喘氣,“終,終于趕上了!”
地鐵重新啟動,女孩沒站穩身子就往旁邊一歪,要倒!
“沒事吧?”
楚玉玲隻覺得天旋地轉,随後胳膊被人架了起來,屁股安安穩穩挨到闆凳才緩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臉色發白,然後看見了站在一旁系着紅圍巾的女孩,她的腿還各被一個孩子摟住,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看來是她占了兩個孩子的位置,楚玉玲不由紅了臉。
“沒,沒事了,謝謝你!”
她剛要起身讓座,但鄭秋舒便把她按了回去。
“你先坐着吧,你是不是有點低血糖?”
小婉問出了楚玉玲想問的問題:“小姨,什麼是低血糖啊?”
鄭秋舒低頭看她大緻解釋:“低血糖大概算一種病吧,低血糖的人容易蹲下起身時眼發黑,嚴重的還會昏迷呢。”
前世她有個同事就是因為這個倒她旁邊,那個時候她還以為人家死了,吓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