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還是第一次戶外放風筝,圍着爸爸媽媽激動得跟什麼似的,到處都是歡聲笑語,隻是置身其中便不由嘴角上揚。
鄭秋舒看着他們放風筝也看得開心,坐在餐布上仰臉曬着太陽,全身暖洋洋的。
蔣月鳴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她雙手撐在後面,仰着臉承接溫暖的陽光,發絲邊緣都泛着一層暖黃色的光暈。嘴角的笑意淺淺,整個人都是柔和的。
他駐步停留,唯恐打擾了這片甯靜的美好畫面。
缪斯,女神,這其實就是他當初為什麼會對趙志明說這個名字的原因。
他一直沒有上前,待看到她不遠處有一個男生推搡着另一個紅着臉的男孩靠近她時,蔣月鳴這才重新大步走過去。
臉上的陽光被擋,鄭秋舒緩緩睜開了眼睛,竟發現是一隻五彩的燕子風筝。
她再往上看,是微笑看着她的蔣月鳴。
他邀請:“要不要一起放風筝?”
她爽快應邀:“好啊。”
不遠處的兩個男生趕緊跑了。
今天的風剛剛好,就是她這麼一個不怎麼會放風筝的人都能很快地讓它起飛。
小婉在不遠處雙手在嘴邊作話筒放聲對他們說:“我的風筝飛得最高!”
兩人笑着對視一眼,蔣月鳴也回了一句:“等會就趕上來了!”
吓得小朗趕緊讓媽媽再放高一點,生怕被趕超。
藍布天空上,飄着好多好多五彩的風筝,越飛越高,漸漸成了一個模糊的小點。
鄭秋舒握着線輪,蔣月鳴就在她身邊站着幫忙或拉或放地牽引着天上的風筝。漸漸的,成了全場最高的那一隻。
“我們放的風筝好高啊!”
她激動得蹦了起來,轉頭尋他,猝不及防的就撞進了他深邃的眼睛裡。
原來剛才兩人專心放風筝,不知何時已經緊緊靠在了一起,挨着的手臂隔着幾層布料還燙的灼人。
“嗯,放得好高。”
鄭秋舒下意識垂下眼睫,可心裡又告訴她,她還想再看一次他的眼睛,有些東西想确認。
她俏皮擡眼去看他,竟發現他一直不曾偏開眼神,就這樣一直默默地注視着她,用那雙柔情眼。
“你……”鄭秋舒視線定到他耳朵上,忽笑道:“你竟然沒有紅耳朵了。”
蔣月鳴沒想到她會說這個,下意識摸了一下耳朵,她竟先他一步,擡手碰了碰他的耳朵,一觸即回,然後在她的笑眼下漸漸又染紅了耳朵。
“嗯……現在紅了。”
被她這樣調戲,蔣月鳴再沒有了剛才令人害羞的侵略性,轉眼又變回了羞澀大男孩。
鄭秋舒好整以暇地欣賞了一下,忽然開口問他:“蔣月鳴,你是不是喜歡我?”
一句話,讓他徹底紅了臉沿着脖子一直深入針織背心以下的地方,她完全可以懷疑他整個人都是紅的,活像一隻煮熟的蝦球!
她抿嘴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捂嘴笑出了聲,最後直接放棄捂着肚子笑得不知道多開懷。
蔣月鳴很難為情,但她的笑聲不包含惡意全是歡快,倒把他感染的竟也跟着笑了起來。
見她笑得發軟,他便把線輪接了過來,微微俯身湊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這番正經的告白,愣是讓她把到嘴邊的笑意又給憋了回去。
她想起火車跟他的第一面,猜測:“一見鐘情?”
沒成想蔣月鳴直接搖頭,他羞澀地摸着脖子說:“是你喝止那個逃犯的時候。”
鄭秋舒回想起那一幕,有些尴尬有些好奇。
“我那個時候應該挺兇的吧……”這也能喜歡上?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笑道:“有點兇但是很酷,很……亮眼。”
鄭秋舒微微紅了臉,她強裝鎮定說:“你真夠奇怪的,哪有人因為這個喜歡上别人的。”
他以為她不信,恨不得把每一份感情剖析出來:“為什麼不行?心動又沒有标準答案,為什麼我不能因為……”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趕緊打斷他,臉上發燙。
蔣月鳴聽話地閉上嘴,眼神一寸寸掠過她的臉,眼底瞬間浮現了欣喜。
“你也臉紅了。”
鄭秋舒低頭捂住臉,小小聲說:“我知道啦……”
他臉上的紅色漸漸褪去,所有氣血瞬間都拿去壯膽子了。
“鄭……鄭秋舒同志,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鄭秋舒拍了拍臉,趕緊直起身去看他,果不其然瞳孔震動,緊張得不行。
不行不行,她又有點想笑了。
“你……你這樣正義凜然的語氣跟我告白,好像在邀請我一起建設祖國啊……”
這樣不着調的話,把兩人逗得對視一眼通通笑出了聲。
那點暧昧的氣氛一掃而光,但換來的是更輕松舒适的愉悅。
蔣月鳴隻好求饒:“我也是第一次,沒經驗。要不我再練練?”
她鼓了鼓腮幫子,狐疑地瞅他,“你想找誰練?”
“趙志明啊。”
“……”
鄭秋舒埋頭踮了踮腳尖,狀似無意地說:“我答應你不就好了,有什麼好練的……”
他原以為她不會有回應的,“你答應了?!”
她輕笑點頭,“嗯!”
鄭秋舒不是不婚主義者,前世一直單身也是因為沒有碰到心動的人。
現在終于碰到了,卻總是顧慮這個顧及那個,反而變得不坦率了。
她讨厭這種抽絲剝繭的細緻活,與其一點一點去捋清自己的想法,倒不如沖動一把。
就像秀玉姐勸她放手去搏事業一樣,她現在憑着沖動也想去搏一搏愛情。
兩條線一把抓,不是說她是小福星嗎?那就看看能不能旺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