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裡作坊踩着報名截止的尾巴成功提交材料報上了名,隔天就是展會,鄭秋舒急急忙忙帶上了自己的産品就去布置展位。
這次的服裝展是面向衆多紡織業供貨商的,一眼望去展位上全是京北業内有名的服裝廠和工作室,幸福裡作坊不僅展位小甚至服裝也較單一,實在沒什麼看頭。
見跟過來的關秀玉有些失望,鄭秋舒安慰道:“一口氣吃不成大胖子,别看他們那些商家現在個個風頭正盛,當年說不定也是像我們現在這樣一點一點發展起來的。好不容易來展會,成交額事小,長見識事大,不要太有壓力。”
老闆都這樣樂觀,關秀玉不免輕松了一些,但是自己肯定是做不到這樣豁達的。
“來參加展會可是交了幾百塊錢的參展費呢,哪能空手回。不行,還是得多吆喝吆喝!”
不等她反應過來,關秀玉當真就站到外圍氣沉丹田,“幸福小孩就穿幸福裡童裝!各位老闆多來看看嘞,我們家的童裝舒适、時尚,保準好賣!”
幸福小孩就穿幸福裡童裝,這一句廣告詞還是鄭秋舒連夜想的,沒想到那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或許是因為這句廣告詞确實新穎,亦或是這個展位布置在這個展位上顯得質樸(窮),沒想到當真還吸引到了幾個外地來的批發商。
雖然成交的幾率不高,但是變相說明作坊裡的服裝還是受到了認可。
田穎剛從其他展位竄了回來,“老闆,蘭越的老闆來了,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蘭越前段時間給了她們一個大單,雖然後期量小了,但還是很好的合作商。況且蘭越在業内也是有名号的,幸福裡就一個無根無基的小作坊,是該交好抱抱大腿。
“好啊,上次找他沒想到湊巧出差了,這次怎麼說也該去打個招呼。”
但是這樣一來展位上就獨留關秀玉一人,雖然她能力出衆,但是人一多肯定還是應付不過來。
“田穎,你留下來幫忙吧,我自己去就行,馬上回來。”
田穎自然相信自己的小老闆不是什麼莽撞的人,所以在交代完蘭越展位地址和大老闆模樣以後就放心讓她去了。
鄭秋舒按照固定的展位号順利地找到了蘭越的展位,不由心裡驚歎一聲。
無他,實在是因為蘭越的展位占地面積太大了,還是靠近中心的黃金位置,當真是财大氣粗啊。
不過驚歎歸驚歎,她還是順利鎖定了人堆裡穿着灰色中山裝的地中海發型的男人。
不同于從前埋頭生産就好,現在她是幸福裡作坊的老闆,人緣交集大方向決策都是她該幹的事。說來也是好笑,其實并不擅長如何結交人脈,就連搭上蘭越都是靠着田穎。
但她不會自怨自艾,田穎是她的員工,所做皆對得起工資與義務,所以鄭秋舒要做的就是去維系這一條人脈,這樣對得起作坊裡的所有人。
她走到那人身邊,對方的目光驚疑不定,似在疑惑展會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小姑娘。
鄭秋舒不卑不亢的大方微笑伸出手道:“劉老闆你好,我是幸福裡作坊的老闆鄭秋舒。”
展會連續開了五天,幸福裡作坊還是有不小收獲的,比如成交了近十個訂單,雖然都不大,但加起來幾乎包攬了近七成的秋季産量,簡直出乎鄭秋舒的預料。
裡面的成功當然離不開關秀玉和田穎的不懈努力,她不由開始反思自己最開始的預期和說過的話。
“我的進取心還是不夠,縱使作坊已經一步步擴張,但是在做事前我總還是抱着最壞的打算,好像是安慰自己,其實也是在打擊大家的志氣。要不是秀玉姐和田穎自身有堅定的内核,說不定早讓我帶的消極了……”
這裡是京北大橋的橋下,傍晚的暮光對着水波粼粼的水面撒下一層層閃爍的金箔,最後又倒映在她的眼裡。
蔣月鳴一直保持着偏頭看她的姿勢,靜靜地傾聽完她的疑惑與煩惱。
其實自從作坊起來以後,她遇到的困難越來越多了,但是他知道她最後一定會解決克服它,她隻是需要時間。
蔣月鳴不擅長空口白牙的安慰,那樣太虛太假,更不能為她解決問題。
他的雙手撐在雙膝上,合攏不安地交握,竟顯得有些緊張。
“其實你現在這樣的困境多是來源于領導經驗不足,但可惜我自身也沒什麼經驗。不過,我大姐也是開公司的,一定有心得,要不要聯系她嗎?她應該會很樂意幫你。”
鄭秋舒幾乎想都不想,“要!”
她解決問題的急切把他逗笑了,“你先别急,最大的問題是我該怎麼把你介紹給她?之前你不是說要瞞着大家嗎?大姐很敏銳,隻要我一拜托她,她就能猜出我們倆的關系。她知道了,那我父母……”
鄭秋舒不安地咬着指甲,醜媳婦都怕見公婆,雖然她覺得自己是挺好的,但是不代表她想那麼早就把兩人的關系暴露出去。
可是管理的問題也迫在眉睫……
左想右想,還是覺得自己的事小,事關作坊的事大。
“打!”
天際的晚霞越發紅了,兩人擠在一個電話亭裡,對視時都緊張得不行。
對面的電話很快就打通了,話筒裡傳出一個略顯疲倦的女聲。
“喂?”
“大姐,是我,蔣月鳴。”
“小弟啊,你怎麼從這個号打過來?咋了,有什麼事嗎?”
蔣月鳴言簡意赅地說明了打電話的來意,但他隻說是朋友在經營上遇到了難題,希望能請教她。
蔣月華靠在椅背上的身子蹭地挺直,她聽到了什麼?大哥投資的那個作坊老闆希望找她請教管理問題,但那不是一個女老闆嗎?
怎麼還是由小弟打過來,用的還不是家裡常用的号碼。
“沒問題,她人現在就在你身邊?”
蔣月鳴看了一眼旁邊有些緊張的她,竟突然萌生了一股羞澀。
“嗯……”
聽聽聽聽!這是什麼聲調!
蔣月華揮手讓秘書先出去,轉而繼續好奇地對着電話說:“那你讓她聽電話,我跟她聊聊。”
鄭秋舒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敢接電話。
“蔣女士你好,我是鄭秋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