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的冬天來得很快,但鄭秋舒顯然很有當拼命三娘的潛質,恨不得把自己當成三瓣用。
上課、補習、工作全部一手抓,起初蔣月鳴還有意勸她放松放松,但看到她越發因為自己的成就而容光煥發以後就再也不說那些話了,隻是默默空出時間包辦她身邊的瑣事,俨然一個賢内助。
當幸福裡童裝的冬裝上市以後,蔣月鳴在照顧她這方面已經越發得心應手了,不過誰也不知道,其實他最近也有一點小煩惱。
葉明昭當真是天生當老師的料,鄭秋舒在他手下做了兩個多月的學生,成績簡直突飛猛進。
鄭秋舒舉着自己赫然用紅筆寫上九十八分的數學試卷,沒出息地呲着大牙樂呵呵笑道:“要我說你别學計算機了,改學師範吧,以後去當老師不得是桃李滿天下?逢年過節都有學生來送禮拜訪,風光着呢!”
葉明昭将筆帽蓋好,悠悠然喝了一口微涼的茶水,這才說:“還桃李滿天下,那怎麼到現在也沒聽你叫我一聲老師?”
廢話,她怎麼可能扯得下面子叫他老師,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可是時刻捍衛自己大姐大的地位的。
不過他教得好也是事實,鄭秋舒又覺得心虛,“哎呀,咱倆誰跟誰,跟我算那麼清?”
葉明昭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意味不明。
屋裡倆人的話語悉悉索索全傳到了正好過來倒熱茶的蔣月鳴耳朵裡,當然他不可能誤會什麼,但是這些親近的話語多多少少還是讓心髒微微一縮。
“叩叩。”
鄭秋舒仰頭開口:“請進。”
蔣月鳴推開門進來,還裹挾着一陣深秋的寒風。
他擡手舉起手裡的暖壺道:“我來給你們倒熱茶。”
鄭秋舒直接起身伸個懶腰,“不用了,我們上完課了。哎,今天天氣不錯,去公園走走怎麼樣?”
蔣月鳴眼睛當即一亮,可是似乎想到什麼,又瞬間平靜下去。
“好啊,你想去哪個公園?”
“就家附近那個吧,别走遠了,還要回來吃飯呢。”一直到忙完冬裝上市她這才想起來要好好喘一口氣,“你先把自行車搬出去,我收拾一下就出來。”
“嗯……”
葉明昭慢了幾步出門,他忽然小聲問她:“他最近怎麼了?這幾次見面都總覺得悶悶不樂的,難不成我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有嗎?”她想了想沒覺得有什麼,“你想多了吧,說不定是他局裡案子比較麻煩,好了好了,你快出去。”
連她這個女朋友都一臉輕松,葉明昭便當自己多想了吧。
蔣月鳴立在牆根下,不多時便感覺到肩頭被拍了一下。
“嘿!”
他蓦然回頭,望着面前她的身影卻是一愣,“葉明昭呢?”
鄭秋舒疑惑道:“我們倆約會,他來幹什麼?”
“約,約會?”
鄭秋舒眼見着面前的人莫名羞怯起來,她不自覺挑眉說:“怎麼了?難不成你還想帶大舅子一起約會啊?”
“怎麼可能!”
蔣月鳴瞬間支楞起來,一瞬間精神氣全回來了,她這時候才發現他最近狀态好像是有些不太好。
要去的那個公園已經是兩人默認的約會聖地,摸黑都能摸過去。
兩人繞着湖散步,不知道什麼時候踩到了碎瓦片,索性就撿起來玩起了打水漂比賽。
鄭秋舒技術不怎麼樣,最多才五個,可是他扔的瓦片卻跟長腳了似的,一連十幾個水漂,連碎瓦片都直接上岸了。
她驚得連連大叫,對自己男朋友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奇了怪了,怎麼你什麼都會?難不成警校還教打水漂?“
這話把蔣月鳴逗得跟着笑,“怎麼可能?”
獨處的歡樂總能把他身上所有的郁氣一掃而光,鄭秋舒今天身上穿的是他給她買的新冬裝,她穿起來果真好看又豔麗。
蔣月鳴從身後握着她的手教她怎麼使力,幾番嘗試下她終于扔出來八連的水漂。
她當場撐腰笑道:“哈!不愧是我!”
他就站在後面配合鼓掌,眼底的寵溺與歡欣換做誰也看得出來。
都說暖飽思淫欲,鄭秋舒一下子舒緩下去的神經果然不知什麼時候就搭上了某條不太好的筋。
于是乎,挪一步,再挪一步,吧唧一口就在那張俊俏的臉上蓋了章。
踮起的腳尖還沒來得及放下,腰間便環上了一雙大手,轉瞬呼吸被自然而然地掠奪,撲鼻的是清爽的皂香。
唇齒相碰的瞬間,久違的親近讓兩人都不由打了個顫。
“唔……”
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暧昧的聲音,亦或者都是。
這座公園一到黃昏邊上就會歸于沉寂,這倒方便了這對小情侶互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