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吐槽食堂飯菜的時候,自己也沒少輸出。
“還不錯,營養均衡,清淡飲食,有助于身體健康。”百裡西涼評價道。
張總松了口氣,魚冬禧也松了口氣。
下午,百裡西涼終于離開了。
魚冬禧也能好好地投入到工作中了。
堆積了好久的工作,在魚冬禧一個下午的努力中完成了。
魚冬禧歎了口氣,人活着好辛苦。
同事們都出去吃飯了,魚冬禧不覺得餓,從前,她覺得辦公區很小很小,可當隻剩她自己的時候,她才發現,其實辦公區很大很大。
而她也很孤獨。
電腦裡的音樂播放器自動播放到下一首歌。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連愛都走曲折。
這句歌詞一直在她腦海裡回蕩着。
在她住院昏迷的那幾天,她做了個很美好的夢,那夢那麼神秘、那麼不真實。
在夢裡,她再一次看到了秋綏,秋綏的模樣與生前幾乎沒什麼區别。
我懷念的是無話不說,我懷念的是一起做夢。
這首歌是秋綏最喜歡的一首歌。
魚冬禧的骨子裡是個悲觀的人,或許是家庭因素,也或許是因為後來經曆了某些事情。
初中那年,爺爺去世,學業、親情上的打擊,讓魚冬禧一蹶不振,初中三年,她吃了整整三年的抗抑郁藥物,體重就如同坐火箭一般飙升,從小瘦子變成了正方體小胖子。
魚冬禧當時最讨厭的科目就是化學,可是化學這東西,她隻要看一眼就昏昏欲睡了,别說學會了,看都看不了。
可她還是很想學會。
或許是自尊心在作祟吧,她不想看到自己53分的化學明晃晃挂在成績單上。
在秋綏的不懈努力下,魚冬禧的化學終于提到了80分以上。那一年,魚冬禧收到來自秋綏的生日禮物,那是一份試卷。
秋綏把自己化學的滿分試卷改成了魚冬禧的名字。
那或許不是她最心動的時刻,但一定是人生中能排到前五的難忘時刻。
那幾年,她不再社交,也不願意出門,就連簡單地出門買東西都不敢擡頭直視對方的眼睛,低下頭走路成了她的自我保護方式。
那三年,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不是别人,隻有一個秋綏。
她低下的頭被秋綏扳起來。
她對秋綏的依賴遠遠大于秋綏的想象。
秋綏的背叛,對于魚冬禧來說就是緻命的一擊。
就是因為深刻,所以沒辦法原諒。
如果再見到秋綏,魚冬禧想,她一定要問問秋綏,自己到底哪裡讓他厭倦了。
想到這,魚冬禧笑了笑,自己沒有這個勇氣。
一首歌放完,魚冬禧關掉音樂,都結束了。
她和秋綏的故事也到此結束,這是一筆爛賬,早就算不清是誰虧欠誰。
“冬禧!”小吳的聲音傳來,魚冬禧回過神,看向門口,小吳提着好幾個包裝盒站在門口。
魚冬禧趕緊站起來,道:“我幫你拿吧。”
兩人将包裝盒放在工作桌上,然後一一打開,有油悶大蝦、紅燒排骨、辣炒姜豆角。
“這是附近新開的一家店,聽說很不錯,新客送滿一百減三十的優惠券,正好用掉。”小吳打開手機,先拍了幾張照片,“手機先吃。”
魚冬禧拆開筷子,夾了一口姜豆角,放在嘴裡嚼了半天,也沒有半點油鹽味道,連辣椒都沒有啥味道。
“這個姜豆角是不是忘記放鹽了?”
“嗯?”小吳嘗了一口,“這不挺重口的嗎?哎,對了,你不覺得今天中午食堂的飯特别好吃嗎?聽說張扒皮為了讨好百裡家大公子,特意換了廚房的廚子,我們也算是跟着大公子有口福啦!”
魚冬禧越聽越感覺不對勁兒,她趕忙嘗了嘗另外兩個菜,全部都沒什麼味道。
她又嘗了嘗附送的小鹹菜,方才能吃出點鹹味來。
魚冬禧不動聲色地看着小吳,道:“你說中午的菜換廚子了?”
“對啊,”小吳點了點頭,“專門從對面飯店抓來的,不過就做那麼一頓。”
魚冬禧沉默片刻,她意識到一點,自己好像忽然就沒了味覺。
或者說,味覺衰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