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周日,想去看電影嗎?聽說在重映《渡江偵察記》和《英雄兒女》呢,”韓梅梅和符伊年并排走着,問她周末的安排。
符伊年想了想,搖頭,“去不了,我得回鄉下老家一趟,快過年了,得回去看看。”
之前剛高考完的時候符伊年就有這個計劃,因為各種原因都沒能成行。現在都已經臘八了,實在是不好再拖延了。
韓梅梅聽她說要回老家,就不再多說什麼。她是知道符伊年的父母的墳墓在鄉下老家的,如果要掃墓祭拜就得坐兩個小時的客車回去。
韓梅梅:“那好吧。那我等你回來再一起去看。”
符伊年笑笑,“謝謝,不過你不用特意等我的,重映的事兒說不準,沒準兒明天就不放了呢,想去就去吧。”
總不能讓人家特意等着我。
韓梅梅聽了她的話,想了想,說:“那我去找中學同學一起看。”
等到下班時,符伊年感受到的冬天的寒冷開始具象——下雪了。一開始還隻是零零星星的雪花,落在地上也很快就化了,打濕了地面。待她上了公交車,雪花片就大了起來,密密麻麻飄飄灑灑的,說是“搓棉扯絮”一點都不誇張。
符伊年透過公交車的玻璃往外看去,不知道是因為要天黑了還是烏雲聚集,天色烏突突的,像是要掉下來。
符伊年有些發愁,看起來像是要下一場大雪,明天的行程還能成行嗎?
果然,不出符伊年預料,到了晚上雪下的越發大了起來,到了臨睡前外頭窗台上積的雪能有一寸多厚,想來地面上會更多。
算了。符伊年将窗簾拉好,心裡想:老天爺的事管不了,睡覺,明天再說。
第二天早上起床,雪倒是停了,太陽也出來了,開始刮起了風,裹挾着積雪啪啪地拍着窗玻璃。
符伊年思索了再三,還是按照原計劃出了門,不管能不能出行,先去看看。
下得樓來,符伊年發現早有人從樓門口掃出了一條大概兩人并行的小路,每個樓門口都有,最後統一彙集到院子中央,再掃出一條大道直通院子門口。
掃出來的雪被堆在牆根下面,而院子其他的地方仍然被皚皚白雪覆蓋,偶爾有幾道小鳥踩出來的爪印。
而公路上的雪則因為行人走過、車輛駛過,留下了道道車轍和腳印,也變得污黑,有的化得早有的被壓實,因此一塊塊斑駁看起來十分醜陋。
大概因為下雪路難走,公交車遲遲不來,符伊年整個人都要凍透了,雖然已經戴了手套,可是提着提包的手依然僵了,為了暖和一些,她開始原地踏步跺腳。
就在符伊年想要放棄等車轉身回家的時候,方頭公交車終于慢悠悠地從遠處露出各身影。
費勁巴力地上了車,符伊年發現車上空蕩蕩隻有兩個,哦,不,現在是三個了,這三個人是:司機、售票員、符伊年。别說第四個人,第四個鬼都沒有。
“去哪兒?”售票員和符伊年面面相觑了一會兒,提醒她買票。
符伊年掏出自己的月票卡遞給她,“客運站。”
“這大雪天出門啊?”身後的司機冷不丁出聲,“走親戚?”
“啊,出差。”符伊年撒了個謊。
售票員看了眼她手裡提着的提包,相信了,“剛下完大雪,路上難走啊,長途客車未必會發。”
符伊年苦笑一聲,“這不是怕明天更走不了嗎。”
大概是因為乘客少,售票員有點無聊,竟然和符伊年聊了起來,“你出差是去哪兒啊,幹啥去?”
“呃……”
符伊年:你等我給你現編啊。
售票員半天見她說不出來,自動自發地替她找到了借口,“保密任務的話就别說了。”
符伊年幹脆順水推舟笑着閉了口,也躲過了售票員後面的好奇。
到達客運站,果然如售票員所說,因為大雪的緣故,所有安縣始發的縣際和市際班車全部暫時停發,客運站的廣播喇叭裡循環播放着這段通知,“……恢複時間待定,對各位旅客出行造成影響深表歉意……”
符伊年幹脆連候車室都沒進,直接掉頭回家了。
大雪天,還是待在有暖氣的室内比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