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祝镕說到做到,知道符伊年很心急,也知道言語安慰其實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隻安撫了她幾句就就要挂斷電話。
祝镕:“趁着還沒下班,我去問問熟人。”
符伊年點頭,遲疑了片刻又問:“會不會影響不好啊?這,算不算走後門?”
“這算什麼後門,”祝镕笑了,“我們就是問問情況,又不是讓人幫忙做什麼,沒什麼不好的影響。”
“那就好,”符伊年松了一口氣,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給你添麻煩了啊。”
“不要說這種話,”祝镕正色道,“我們是朋友,就要互相幫助,不是嗎?”
符伊年笑了,“對,是朋友。”
祝镕挂掉符伊年的電話後就給自己在教育部工作的發小撥了電話詢問這件事。
接到祝镕的電話,發小很是驚訝,因為兩人雖然關系不錯,也偶爾通信通話,但都是往家中寄信或者打電話,祝镕不是那種會往工作單位打電話的人。
因此接到他的電話,發小第一反應就是驚訝,接着調侃起他來,“喲,怎麼突然打電話到單位來了?難道想我了?都來不及等我回家?”
“滾蛋吧,”祝镕罵了他一句,“有正事。”
發小也這樣覺得,因此不再插科打诨,讓他直說。
祝镕就把符伊年的情況跟他講了一遍,“我們這裡懷疑的是,如果真是學校說的那樣,一切都符合程序,有沒有可能當初報志願的時候有人把志願表給調包了?”
發小一口就否據了這個可能,“沒必要,考前換志願表沒有用,要是自己考上了不是白費事?要是調包一定是從錄取通知書上調包,你說一下你這個朋友的姓名和準考證号,我找同事幫你查一下。”
祝镕就把符伊年的信息告訴了對方,十分詳細。
發小聽到符伊年的名字就明白了,哦,是個女同志,難怪祝镕這麼上心。不過他沒好現在再調侃他一次,畢竟志願的事還挺重要的,正事為主。
發小的同事接過寫了符伊年信息的紙條就去查詢了,回來的很快,然後給了發小一張紙條,上頭寫了兩個字:調劑。
發小很快就明白過來,轉述給了祝镕,“你朋友應該事在志願表下方的那個‘是否服從調劑’一欄打了勾。我聽你說了她的分數和幾個志願,第一志願北大經管系裸分三百五十多很難上的,一旦第一志願滑檔了,第二志願就很難了,一般高校都會優先招收把自己列為第一志願的學生的。”
祝镕默然。發小說的雖然不好聽,但道理就是這個道理,第一志願滑了檔,那後面的如果分數都差不多,當然是優先招收第一志願為本校的學生的。
“行,我知道了,多謝你了,等我回去請你喝酒。”祝镕承諾。
發小:“喝酒什麼的都無所謂,你小子終于開竅了才是值得高興的。”
祝镕并不奇怪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自己這位發小十分聰明,察言觀色審時度勢,别看現在隻是一個教育部的小幹事,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因此當下祝镕也笑着答應下來,說了句再見就挂了電話。
祝镕這頭才挂了發小的電話,幾秒後電話鈴就又響了起來,接起來後一聽,果不其然,正是符伊年。
祝镕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會一直在回撥吧?”
郵電局的電話肯定是沒有對外公布号碼的,祝镕無法主動回撥給符伊年,隻能等她打過來,而電話響起的這麼快,應該不是巧合。
“是啊,”符伊年承認地很坦蕩,“我心急嘛。”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祝镕下意識地接道,說完了又不好意思笑笑,“說遠了。我剛問了我朋友,他提出了一個可能,”祝镕用比較委婉的話轉述了發小的話,“你是不是在志願表上‘服從調劑’那欄打了勾?”
符伊年聽到了這句話先是疑惑,“什麼是‘服從調劑’?我,我不記得了,有這一欄嗎?你讓我想想啊。”
祝镕沒講話,給了她充足的時間去回想,自己則靜靜地等待,耐心十足。
符伊年回憶了很久,還是沒想起來,她有點沮喪,悶悶地同祝镕說:“對不起,我沒想起來。”
“沒想起來就就沒想來,沒關系的。”一個連高考試題都不記得的人,大概也不太會記得這種事了。
祝镕心口也悶悶的,他已經發覺了,符伊年的性格中有習慣性的自我檢讨、質疑、攬責的成分,比如之前他不過是想打電話找人詢問一下,她就覺得會添麻煩會影響不好,這其實就是自我攬責和自我質疑的一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