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昭沒想到自己這點小心思會被營長看出來,更沒想到符伊年的生意竟然一點祝家的勢都沒有借,不禁表情讪讪的,“那啥,營長,嫂子,對不起。是我想歪了。”
祝镕和符伊年都沒有說“沒關系”,隻是一個嚴肅的點頭,一個怕氣氛尴尬說笑了句:“你還是在經濟上支持了我一些的。”
祝镕馬上反駁,“要不是當時你手裡的東西不好出手,你才不會接我的存折呢。”
“閉嘴吧。”符伊年無語了幾秒,瞪向他。
說話間,車子就來到了電話局。幾人一起下車,祝镕和韓昭在外頭抽煙,符伊年進去打電話。
因為正是晚飯時間,祝軍長和容院長早就下班,這幾天也沒去别處,隻在四合院裡休息,符伊年電話一打過來,他們就接到了。
互相問了好說了近況後,符伊年提起了祝軍長讓她回去的事,“祝伯伯,是出了什麼事了嗎?很嚴重嗎?”
“有點事,不嚴重,别擔心。”祝軍長從她打電話過來沒有立即問這件事,而是先問了好道了近況後就知道,這個姑娘是個做大事的人,十分沉得住氣,他很是滿意。
至于讓她早點回去,“有個人,自稱是港商代表,過來想買下你的工廠。”
“啊?”符伊年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些。祝镕在外面聽到,立即回頭看去,不過見她表情除了吃驚并無其他,又轉了回來。
韓昭在一旁看着,心裡有了數,“營長,明天我做東請嫂子吃飯吧,算是賠禮。”
祝镕沒有立即答應,“聽你嫂子的吧,說不定明天就要回去了。”
“那就今晚。”韓昭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祝镕,“千萬别推辭,不然我寝食難安啊。”
祝镕沉吟了半晌,還是那句話,“聽她的。”
祝镕要聽話的人,此時還在震驚中,“港商?現在有港商回來經商了?政策上允許了?”
“有了,說是年初時就有港商給小平同志寫信要求回來做貢獻,七月中旬的時候出台了文件,要在廣東兩個地方開設特區,方便對外開放。”
“深圳和珠海?”符伊年試探着問。
祝軍長卻否定了她的說法,“是有珠海,另外一個叫‘寶安’。”
哦,對,深圳以前是叫寶安。符伊年想起來了,“然後就有港商回來了?是真的港商嗎?不會是騙人的吧?”符伊年依然持懷疑态度。
“查過了,不全是港商。”祝軍長笑起來,心說這孩子忘了咱們家幹啥的了,嘴上依然解釋着,“說董事長其實是美籍華人,聽說改革開放了,想要回國,但是以美籍身份回國開公司好像還不行,就先在港城注冊了一間公司,然後再回大陸。”
祝軍長耐心好,給符伊年解釋的很清楚,至于為什麼看中了符伊年的生意,祝軍長說對方的理由是覺得“美食在民間”,“越是百姓喜歡的越是好東西”。
符伊年聽了,在心底覺得驕傲,認為對方還是比較有眼光的。可不是嘛,得民心者得天下,政治如此,經濟也如此,隻有人民擁護/喜歡的,才是好的。看來自己做的這個“小”生意,還真是有前途呢。
不過,賣不賣呢?符伊年思考了一下,暫時也沒什麼想法,“對方什麼條件啊?”
“來人的語氣聽起來還挺真誠的,不過具體價格他沒有說,直說他會在二十五号再來的。”祝軍長在容院長的指示下問,“你們要回來嗎?”
二十五号。符伊年算了算日曆,嗯,今天已經二十一号了,還有四天。
“回。”符伊年斬釘截鐵地說,“出來半個月了,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我們都想你們了,阿姨呢,阿姨好不好啊?”
“好着呢,”湊在聽筒邊上的容院長聽到符伊年問自己,立即答應,語氣中還帶着笑,“你們早點回來,不過也别太慌,穩穩當當的。”
于是話題就此轉走,說起了别的。
等挂掉電話,已經過去半小時了。符伊年付了錢從電話局裡走出來,就看到祝镕嚴肅的表情,“怎麼說了這麼久,事情很棘手?”
符伊年沉思了一下,表情莫測,“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