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伊年幹巴巴地囑咐着,實在是有些不習慣,因為着平常都是祝镕囑咐她的話,如今角色颠倒,她還挺别扭的。
祝镕看出了她的别扭,笑了一下,接收地從善如流,“好,我記住了,你自己也要保重,天氣逐漸轉涼,冷飲少喝。”
說話間,列車員吹響了預備發車的哨子。
“好了啊,”祝镕拍怕符伊年的後背,“我走了,你早點回家,馬上開學了,收收心。”
符伊年撇嘴,心道:說你爹味重,你還真“爹”上了。
祝镕去上學了,符伊年也很快開學。這時候她已經在大三上學期了,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就畢業了。聽起來時間好像很久,其實過得也挺快。
一開學,符伊年就住回了宿舍。倒不是她喜歡學校宿舍和集體生活,實在是四合院和學校的離得太遠了,而她這學期,幾乎日日早八周周晚課。
十一月的第一個周末,期中考試結束,符伊年終于有了時間去了趟運輸公司,去考駕照。這時候考駕照還比較簡單,先考理論,後考實踐。但是并沒有科目一二三四之别,隻要理論合格,實踐通過老司機的認可,駕照基本就到手了。
和符伊年一同去考試的,還有馬躍和米仙花,這兩人說她們以前在農場和家裡都開過拖拉機,所以也要去考駕照。
“也是一門技術,”馬躍說,“以後混不下去,我就當司機去。”
米仙花也點頭,“現在大街上車越來越多,我下火車的時候,還有人開着小車拉人呢,兩塊錢,二環内随便到。”
這個符伊年也看到了,這不就是出租車的雛形嘛,再過兩年,就會有正規的出租車公司和正規出租車,就是那種黃色面包車,帶頂子的。正規出租車公司可以交稅,現在這種就是黑車,沒有正規手續、不合法,有關部門随時可以取締。
符伊年之前無論如何也要去工商所給工廠注冊,也是這個道理,不合規、不合法,早晚會被取締。
不過,在還沒有正規出租車的現在,花兩塊錢坐一回這樣的小車,既能彰顯身份,也不會太貴太浪費。
“放心啦,”符伊年和兩人一起乘公交車過去運輸公司,“恢複高考後的第一屆大學生,你們肯定能開上自己的小車的。”
到了運輸公司後,符伊年發現來考駕照的人還真不少,男性居多,但也有女性,除了符伊年三個,二十來個考生,女性占了四分之一。
男司機們聚在一起,抽着煙大聲聊着天,看向幾個女性的目光很不友好,甚至帶有歧視,有幾句話被風送到符伊年耳朵裡,無非就是老生常談,什麼女人怎麼可能開得好車,什麼女人就該回家做飯生孩子,什麼女人開車不吉利。
千古年來,都是這套說辭,即便到了幾十年後,依然如此。女性的思想已經解放,開始崛起,可惜部分男人的思想還停留在幾十年前甚至上個世紀,他們看不到女子們越來越強,自己還原地踏步。
幾個男人在湊在一起高談闊論,也有幾個人湊在一起看書讨論,似乎在準備之後的理論考試。
符伊年随意的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一個眼熟的面孔,再看一樣,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個什麼向南嘛,還有個妹妹向北。
孟向南注意到符伊年的目光,也看了過來,當下也認了出來符伊年,因為人太多,不好過來打招呼,于是隔着衆人同她微微點頭,算是問好。
符伊年也點點頭,回應了一下。
“誰呀?”馬躍注意到她的動作,“認識的?”看着還挺好看的。
“一個老鄉,在外交學院,還有個龍鳳胎妹妹,在财經學院。”符伊年簡單地介紹,還怕别人誤會還多解釋了兩句,“因為是龍鳳胎,印象比較深刻。”
上午九點,理論考試開始,考一個小時,考試内容和後世的科目一差不多。符伊年在後世的時候雖然沒有車,但是考過駕照,畢竟馬躍說得對,總歸是項技能。
理論考試結束,接着就是實踐考試。運輸公司出了三輛車,二輛解放大卡車,一輛紅旗小轎車。
考大卡車駕照的人多,有男也有女,男的多女的少,但是那唯一一個女性卡車司機技術絲毫不遜色于男子。
其餘人都是考小轎車駕照的,也都順利通過,而且對比下來,真的是女性比男性更順利失誤更少一些。
其他人都覺得很驚奇,以往駕駛員這職業幾乎都是男子把持着,女子駕駛員幾乎沒有過,無論大車小車。
符伊年倒是不覺得驚奇,其實大數據研究表明,女性司機比男性司機出事故的概率更低,隻是媒體着重報道的都是“女司機怎麼怎麼樣”這種新聞,以至于人們逐漸形成了女性司機不如男性的思想。
兩周之後,符伊年從運輸公司那裡拿到了駕駛證,下一個周末,她同系裡請了一周的假,開着跟馬龍那裡借來的車,疾馳一千多公裡,奔祝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