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笙把自己背的小背簍放到了飯店角落,心想:這時候的工人是真牛氣,難怪說這是鐵飯碗,不,這應該算是金飯碗了。
她上輩子要是能夠和SB甲方對罵甚至打人,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活的多快樂,那是做夢都能笑醒的程度。
旁邊的女服務員被提醒之後回頭看着進來的女孩,身材幹瘦幹瘦的,穿的衣服也有着不少補丁,不耐煩的說道,“吃什麼?趕緊的。”
這時候的工人就沒有開除一說,有了工作就要幹一輩子,加上牆上那字,她也就沒和這女人計較,即使她現在想投訴也沒地方說理去。
便說道,“牛肉面,還要兩個肉包子。”
“沒牛肉。”
“那就有啥上啥吧,有肉就行。”
後廚的師傅這時候沒事,正在門口聽對面的收音機,裡面正在解說着打仗的故事,吸引了不少人在路上坐着聽。
師傅離得不遠,也聽到了孟笙笙的要求,想了想後廚的存貨,“還有一小塊豬肉,可以做豬肉面。”
女服務員不耐煩這麼磨叽,“一塊九,二兩肉票。”
孟笙笙把兜裡的錢票找了出來,遞給了對方,女服務員把東西收進了抽屜裡,接着繼續和旁邊的另外一個服務員大聲聊着八卦。
孟笙笙等面條的時候無聊,便找了個離兩人坐的地方不遠的桌子坐了下來,這裡能清楚的聽到兩人的交談。
“小梅,你那相親對象怎麼樣?”
“别提了,我媽不同意。”
“為什麼啊?”
“我悄悄和你說,我媽打聽到了些事,那男人今年都二十了,還和他媽睡一張床,這算怎麼回事?我要是嫁過去了,難道兩口子中間還要睡一個媽?我媽就說了,這種男人不能要,立不起來,什麼都要聽他媽的,我嫁過去也當不了家,沒準還得天天和那老婆子吵架,我圖什麼啊。”
那叫小梅的女人悄悄說,但是聲音根本就不小,至少和她們隔了一張桌子的孟笙笙聽的清清楚楚。
“真的?誰給你說的媒?是住在胡同口的那個媒人?謝媒錢都别給了,這不是坑人嘛。”
“也不能這麼說,沒準媒人也不知道呢。”
小梅可不傻,她已經十八了,這時候是正要求着媒人的時候,縣裡的幾個媒人怎麼說都相互認識,要是得罪了一個,保不齊其他的媒人也不想幫她牽線搭橋找對象了,到時候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你呢?你最近不也要找對象嗎?怎麼樣了,和那姓劉的有沒有結果?對方有沒有消息?”
“别提了,他說我家要的彩禮太高,我媽在賣女兒,我一生氣才幾天沒和他聯系,他已經和屠宰場裡的那個楊屠戶家的女兒定親了。”
“那個楊胖子?你長的這麼漂亮他不要,要那個醜八怪?這男人眼神不好,别急,這個沒成還有很多人排着隊要求着和我們相親呢,咱們的運氣還在後面。”
兩人相互安慰着對方,還時不時貶低那楊屠戶的女兒幾句,不過兩人心裡都清楚,楊屠戶家确實比她們兩人條件好,畢竟在這個大部分人還吃不飽的時候,這一家人能把自己喂胖,這就能看出對方家裡條件不俗了。
孟笙笙聽的正高興,後廚的師傅已經把面條和包子端出來了。
和現代的面條不同,這時候的面條确實更加貨真價實。
豬肉事先被鹵過,聞起來味道更好,肉片也鋪的層層疊疊,豬肉下面的面條也是人工擀出來的,滿滿一大碗,旁邊的包子也很大,就是不知道裡面的餡多不多。
孟笙笙攪和攪和了面前的面條,白色的霧氣漂了上來,一同飄上來的還有淡淡的香氣,孟笙笙聞到這香味就開始吞咽口水,覺得肚子更餓了,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原主的身體正在發育期,可能是以前吃的不多的關系,現在她吃的也不多,胃沒那麼大,不過餓得卻很快,這一大碗面條她當然吃不完。
不過她對此早有準備,她的背簍裡就有鋁飯盒,吃不完的還能打包帶走。
旁邊兩人在孟笙笙吃面條的時候還在說着話。
小梅歎了口氣,說道,“咱們怎麼找的男人都不靠譜。”
“其實我根本就看不上那男人,塌鼻子鞋拔子臉,長的還矮,我就怕和那男人成了,我以後的兒子也長成那副鬼樣子,怕是媳婦兒都娶不到,而且我媽說了,這幾天縣裡那零食廠副主任家在找兒媳婦呢。”
小梅興奮了不少,說話的聲音都大了,“真的?”
“我媽聽我舅舅說的,我舅舅可是零食廠工人,說的肯定是真的。”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那男人不年輕了吧,不是二婚嗎……”
“這算什麼啊,好像也比我大了個七八歲,長的還一表人才,家裡條件也好,這不比那鞋拔子臉強多了。”
“但是陳副主任家好像想找個鄉下的媳婦兒,咱們這種有工作的對方可沒考慮。”
“傻不傻啊,咱們條件這麼好,對方怎麼可能看不上,我估計這都是謠傳,不過,我得和媒婆打聽打聽去。”
聽到這裡,孟笙笙知道這兩位大概是以後要和女主掰頭的惡毒炮灰了,不過這和她有什麼關系呢?她隻是一個被迫下鄉的可憐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未成年罷了。
吃飽喝足,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把包子和剩下的面條打包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