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禦暮會心一笑:“知道了,我先試試吧。隻是此事有些難辦,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甯問歸知道,她這便是願意遵循母命之意了。
如此一來,他肩上的擔子瞬時輕了不少。
“小殿下,還有何事是我幫得上忙的嗎?”他問。
江禦暮微微擡頭對上他的眼神,忽然靈光一閃,笑出了聲。
甯問歸一頭霧水:“您笑什麼?”
江禦暮一手按上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正色道:“我終于想明白,我娘為什麼會派你來了。”
“您想明白了?我自己還糊塗着呢!”甯問歸這下來了興緻,連神情都軟了幾分,“小殿下,您就大發慈悲,幫我解惑吧。”
江禦暮伸出一隻手朝他勾了勾:“玉佩給我。”
甯問歸連忙照做,把玉佩放入她的手心。
江禦暮用食指點了點玉佩背面的小字,問他:“你這個身份在外頭的風評如何?”
甯問歸搖搖頭道:“不怎麼樣。”
江禦暮把玉佩收入自己懷中,微笑道:“這就對了!”
甯問歸仍舊茫然不解:“怎麼就對了呢?”
江禦暮戳了戳他的腦門:“自己琢磨去!”
語畢轉身便走,甯問歸想不出答案,隻得向一旁安靜到幾乎毫無存在感的江淮照問道:“侯爺,您琢磨出什麼結果了嗎?”
江淮照撚須沉思許久,答非所問道:“奇怪,連鏡怎麼還沒回來呢?”
其實江連鏡并非久久未歸,隻是恰好在江府門口遇上客人,這才耽誤了許多時間。
江禦暮出了書房,在回偏院的路上迎面碰到了江連鏡。
“今兒奇了,遇上個稀客。”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你猜他是誰?”
江禦暮懶得陪他玩猜人名的遊戲,随口道:“管他是誰,總不可能是太子吧?”
話音一落,江連鏡臉上的表情就僵了片刻,緊接着竟眉飛色舞起來:“你怎麼知道是太子?真是神了!”
“哈?”江禦暮不由有些詫異,“不會吧?”
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麼?她一瞌睡就有人來送枕頭?
“怎麼不會?”江連鏡抱着臂,微微揚起下巴,“太子說他有事找你,嘁,被我拒之門外了!”
江禦暮聽罷扶着額頭,長歎一聲道:“他人呢?還在門外?還是被你氣走了?”
“當然已經走了!不過應該沒生氣吧?我又沒說什麼重話……”
——喲,這不是太子殿下嗎?真是貴足踏賤地呀!
——什麼,找我長姐?這不合适吧?我們小門小戶的,哪配邀太子殿下入府相見啊?
——再說了,我長姐尚未出閣,與外男私下相見算怎麼回事?太子殿下不怕風言風語,我們江府還怕呢!
——道歉?喲喲喲您可折煞我們了!當初在國師的喬遷宴上,您不是挺理直氣壯的嗎?如今八輩子都過去了,您這時候想起來道什麼歉?
——行了行了,殿下您快回府吧,我們還有正事要忙呢!
——還能是什麼事呀?今兒我未來姐夫上門拜訪,我急着給他請安去!
——殿下請吧,不送。
江連鏡一人分飾兩角,給江禦暮複盤了方才的對話。說完最後一句,他已經從她的臉色看出來,自己大概是闖禍了。
“我、我說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他陪着小心,一邊給江禦暮捏肩一邊問,“但你前兩天不是說過嗎?咱以後不指望太子了,不必再與他來往……”
江禦暮深吸一口氣:“不怪你。計劃有變,我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至于你對太子的态度……倒也不算太過分。他畢竟當衆‘羞辱’過我,你為姐姐打抱不平,當面對他陰陽怪氣幾句,再正常不過了。”
江連鏡聽罷仍有些惴惴不安,向她确認道:“我剛剛是不是不該跟他提未來姐夫的事啊?”
江禦暮想了想,忽而笑道:“不,讓他知道也好。”
錯有錯着,正好給她鋪了路。
“去擂台邊設個牌子,就說比武招親暫停一日。”江禦暮吩咐道,“太子若再上門找我,你也照樣把他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