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兩人得了大夫人的囑咐,退下了,秋月才上前給大夫人行禮。
大夫人都沒給她一個眼神,起身轉進了内室,給了她一個足足的下馬威,與秋月第一次進府時的态度判若兩人。
秋月對系統吐槽:“這萬惡的封建社會!這萬惡的壓迫階級!就算她是賀知昭的媽,我也要讨厭她!”
還不等系統的同仇敵忾,李媽媽戳了她一下,低聲道:“發什麼愣?快進去啊!”
秋月趕緊進去,轉過屏風,發現後面還有一道門,過了這道門,才看到了已經坐在榻上喝茶的大夫人。
原來這議事廳後面,還連着一個寬闊的内室,應該是短暫休憩之用。
秋月:這萬惡的資産階級腐敗生活,一個午睡的地方比她的房間還大幾倍!
不一會兒,裡間伺候的丫鬟陸續都退了出去,隻李嬷嬷留了下來。
秋月有些摸不準,這是為了給賀知昭留顔面,還是接下來要訊問什麼嚴重隐秘的事情。
按理來說,應該是前者。
但半刻鐘過去了,大夫人依舊沒開口說話。
秋月又開始懷疑,難道是後者?
直到她站得腿發麻了,大夫人才開口道:“聽說,你是從小被賣到陳府的,父母親人一概都沒有了聯系?”
秋月應答:“是。”
大夫人道:“既然如此,那麼在京裡,肯定也沒什麼可走動的親戚了?”
秋月繼續點頭:“是的夫人,除了尚書府的大姑奶奶家,奴婢在府外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家。”
大夫人道:“既是這樣,沒事就不要出去了。若是閑悶,就多和府裡的人走動走動。”
“不當值的時候,我也并沒有拘着你們。内院大部分的園子、水閣你們都是能去的,不比外面精緻?”
秋月不想答應,所以她沒有出聲附和,垂頭不語。
大夫人有些不悅,但想到眼前的女孩兒,是自己兒子會多看兩眼的人,又忍耐下來。
她自覺已經很寬容地說道:“你們的吃食衣料都是府裡供的,并不需要額外采買什麼。隻是女孩子,難免喜歡一些外面的胭脂水粉、钗環配飾的新奇小玩意兒。這些東西,托一托采買的大娘們,也能帶進來,沒必要每次都自己出去。”
她強調道:“尤其是你這樣的,外面又沒什麼親人了。我聽說你在府裡,也不大愛和人往來,進出府都是一個人。這不好,太危險了。”
秋月:都穿書了,還有“長輩”跳出來指責你不合群。
就,挺無語的。
同一個華夏,同一群長輩。
無論如何,秋月是不會因為大夫人的幾句話,放棄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出府機會的。
一天!一個月就一天!
就這樣拿不出手的一天,他們到底是怎麼好意思批評她的呀!
國公府,就這麼點氣度?
那可比尚書府差遠了!
你問尚書府是什麼規矩?
不知道啊!但國公府就是比尚書府差遠了!
秋月内心重拳出擊,但是說出的話還是很克制的,她回答道:“奴婢不太明白。”
“莫不是,有人在夫人面前說了什麼?俗話說敢作敢當大丈夫。不知道這個人,敢不敢過來和奴婢對峙一二?”
“奴婢自入府以來,不敢說侍奉得比旁人多好,有多麼得公子看重。但是一直以來都謹守本分,嚴守規矩,從未逾矩半分。”
“奴婢敢指天說一句,我絕沒有做過讓慶輝院、讓國公府臉上無光的事情。”
“就說出府這件事,奴婢進府也有兩三個月了,總共隻出去過兩次,且都是跟着公子一起出的。”
“到了外面,總要去辦一些公子吩咐的事情,自然就是一個人了。難不成,奴婢辦事時,還敢讓公子,或者是劍影、刀意陪着不成?”
“當然,奴婢很久沒有出府,難得到了外面,除了公子吩咐的事情之外,也會觑個空,在街上逛一逛。”
“但這又算得了什麼呢?這府裡太半的人,哪個不能每月出去一兩次?奴婢自認行事并不比旁人出格半分。”
大夫人抓住關鍵詞,問道:“昭哥兒讓你辦什麼事?什麼事是劍影和刀意不能辦,一定要特特地帶你出去辦的?”
看來大夫人根本不吃她慷慨陳詞的那一套。
秋月暗暗慶幸,第一次出府時沒有光顧着玩。
她老實回答道:“是替宴小公子選書籍。”
“奴婢是在書房當差的,也了解一些小公子的喜好,公子就把這件差事交給了我。”
這個回答,大夫人還算滿意,她點頭道:“你們最大的事情,就是替主子分憂。往後,也要把心思多花在正事上,多想想怎麼把五公子照顧好才是要緊。”
秋月暗松一口氣,總算是過關了。
誰知她的心還沒松到底,外面就傳來了一聲呼叫:“母親,你可要為兒媳做主啊!”
聲音剛落,就嘩啦啦進來了一群人。打頭進來的,正是被丫鬟仆婦簇擁着的世子夫人,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