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直面的就是系統給她播放的社死場面,又稱“昨晚重現”,也叫“醉酒紀錄篇”。
一人一統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秋月像一個不負責任的渣女似的,立刻指責道:“我喝醉了,你也喝醉了?你為什麼不阻止我?”
系統才不背這個鍋,反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喝醉?”
秋月理直氣壯:“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不是因為有你在,我才沒有控制我自己嗎?”
“誰知道你從頭到尾都在開小差?那麼長時間,你去幹嘛了?你是不是背着我養新的宿主了?”
系統堅持認為不是自己的錯:“那你又沒有提前把我叫出來!我追劇去了嘛!”
秋月痛斥道:“你這就是不務正業,就是沉迷電子産品,就是虛度光陰!”
系統立刻回擊:“那你呢?你還喝酒,還亂說話,還不認真做任務!”
秋月有些心虛,把話題拉到事情本身,問道:“你這樣做,我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
說到這個,系統底氣可就更足了,它道:“我開啟了掃描程序和危險預警程序的,預警程序沒有反應,說明你是安全的。你也沒在腦海中呼喚我,我當然就安心刷劇了。我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你要學會獨立!”
秋月:“……”你一個人工智能,那麼拟人化幹嘛?
還要有自己的生活?
你怎麼不說自己需要獨立的空間,從我腦中出去!
她覺得系統是個不成熟的系統,但她是一個成熟的宿主,決定結束這無謂的争論,說道:“下次不可以這樣了。”
系統:“哼哼!”
秋月:“!!!”反了你!
她選擇忍辱負重,憋氣,念佛:“南無阿彌陀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
系統吃軟不吃硬,見秋月熄火了,才寬慰道:“其實,你也沒有說什麼不能說的東西,情況也還好啦。”
“如果賀知昭翻舊賬,你就說自己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是酒後胡言亂語就行了。你确實也什麼都不記得。”
沒錯,如果不是系統的回放,秋月确實什麼都不記得。
她這回肯定了,喝酒真的會斷片兒,她自己的記憶隻停留在了對着月亮給玉書道歉的畫面。
她捂住臉,真是丢臉死了。
幸好之後的幾天,她都沒有再碰見過賀知昭。不然以她拙劣的演技,很難在賀知昭面前完美表演“我喝醉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戲碼。
被系統重複播放了好幾遍之後,她現在印象極其深刻,實在很難僞裝不知道、不記得,也很難控制自己窘迫的情緒。
“秋月姐姐,你醒了嗎?”正在她為自己做着心裡建設,企圖忘記這一切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道。
秋月起身開門,看到是常給她送食盒的小丫鬟。
丫鬟一邊把飯菜擺到桌上,一邊道:“姐姐今天起得比往常遲些,可是身體還沒好?”
秋月:“??”我身體不好嗎?
小丫鬟繼續道:“玉書姐姐說姑娘有些着涼,讓我帶些清淡的吃食。”
秋月恍然,回答道:“已經好多了,多謝你了,你也快去用飯吧。”
小丫鬟放下飯菜就走了,秋月肚中饑餓,看到美食就忘記了昨晚的尴尬,開始專心吃飯。
才放下碗筷,就聽見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她擡眼看去,居然是玉書。
可當真是稀客了。
玉書進來後,雖然說出來的話依舊不是什麼好話,但比起以前少了很多敵意。
她拿出慶輝院大管事的派頭,對秋月進行了一番恨鐵不成鋼的說教:“就算公子再看重你,也不是你能半夜三更喝得醉醺醺的理由!”
“你是嫌大夫人對你還不夠讨厭嗎?要不是公子送你回來時做得隐蔽,傳出去,别人怎麼看你?你真是沒有一點規矩!”
賀知昭送秋月回來的時候,不願意太多人知道,又男女有别,不好自己替秋月換衣裳,就叫了守夜的玉畫照料了一下秋月。
白天發生了那麼多事,玉書昨晚根本睡不着,一直等着賀知昭,自然也就知道了秋月喝醉的事。
最後,是四個玉是都知道了這件事,隻是沒有外傳。
秋月看在她們晚上照顧了自己的份上,雖然覺得喝酒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沒有還嘴。
她誠懇認錯道:“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給你們添麻煩了。”
而且她總覺得玉書的這番話,與其說是在斥責,不如說是提點,在行使慶輝院大管事的職責。我把你當作自己人,所以才會說你。
反正秋月沒有聽出往日的陰陽怪氣。
她這麼爽快地認錯,而不是像以前一樣針鋒相對,說一句頂三句,玉書也挺驚訝的,還有些不适應。
玉書咳了咳,問道:“昨天,在正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問公子,公子隻說沒什麼大事。”
“可若是沒什麼大事,怎麼今天一大早,我就聽說宴小公子的東西都收拾到國公爺那裡去了?據說還罰了一個丫鬟?”
秋月沒想到事情居然傳得那麼快。這才過了一晚上,玉書就已經知道了。
可能是玉書有特殊的消息渠道,也可能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她更沒想到,玉書過來就訓斥了那麼一句,不,都算不上訓斥,最多就是教育。
就教育了那麼一句,就輕輕放過了她。
秋月不太習慣這樣的玉書,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不被罵就不習慣。
她暫時不去管想不明白的事情,抓住玉書口中的關鍵詞,問道:“那個丫鬟是怎麼被罰的?趕出去了嗎?”
玉書回道:“具體的不太清楚,但肯定沒被趕出去,人還在宴小公子的院子裡,隻是從近身服侍變成了掃地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