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氣笑了,居然還敢火上澆油。
他看着秋月的方向,道:“你走出來些,我們好好聊聊,我怎麼就暴力了?”
“我剛才可一點沒用力。”
“你也來解釋解釋,你既眼神那麼好,一眼就看到了我,為什麼不跑也不喊?”
“這不是一個丫鬟,在内院看到一名陌生男子時該有的反應吧?”
“如果你心裡沒鬼,為什麼行為如此鬼祟?”
你也知道自己,不該半夜出現在人家的後宅内院啊!
秋月腹诽。
她沒有聽話地走出去,依舊死死地藏在雁雪後面,解釋道:“我相信我們姑娘的本事。”
“如果不是她請來的客人,是不可能活着從她的屋子裡走出來的,别說還有力氣翻窗。”
說得好有道理。不僅邏輯合理,而且還淺淺地拍了一記喻清莜的馬屁。
楚風看出她不僅慣會演戲,而且口舌鋒利。
但他還不能反駁,不然豈不是說喻清莜的本事不過爾爾?
喻清莜見楚風被秋月堵得啞口,心中頗有幾分快意。
她最讨厭别人替她做主。
楚風今晚的行事很讓她不高興。
行事不密,沒藏好行迹被丫鬟撞見就算了,還當着自己的面出手教訓秋月。
這個行為表現出了一個信号,那就是,在楚風眼裡,他是可以做她的主的。
喻清莜想,如果不把這一點扳正過來,那楚風這個朋友她是不能要了。
她可以繼續為他治病,直到把餘毒清除幹淨,算是全了相識一場的緣分。
但從此之後,她再不會與他往來。
看到楚風吃癟,喻清莜覺得他還不算無可救藥。
她心情很好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沒有要開口幫誰的意思,把看戲的姿态表現得淋漓盡緻。
楚風察覺到了她的态度變化,倒也不那麼在乎秋月的污蔑了。
隻要能讓喻清莜解氣,被個丫頭搶白一通什麼的,都是小事。
他裝作委屈地道:“既然我是你請來的客人,你就讓你的丫頭這麼對客人說話?”
喻清莜道:“客雅主自勤。相反,如果客人失了分寸,喧賓奪主,那麼,自然是會遭受一些冷待的。”
她願意搭話就行。
楚風道:“這個客人現在非常後悔自己的失禮之處,不知道寬宏雅量的主人,能不能給他一個改錯的機會?”
“他覺得被他無心得罪的主人,是此生難得的知己,若是失去這個朋友,他将會遺恨餘生。”
喻清莜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終于給了他一個正眼,道:“太晚了,主人困了。這個問題客人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語氣已經恢複到往日的親昵了。
楚風如釋重負,約定好賠罪的時間地點,腳步輕快地走了。
秋月仰天長歎,花言巧語詭計多端的男人。
誰不喜歡聽好聽話呢?
傲嬌如喻清莜也不能免俗,尤其,對方還是她命定的官配。
哎!
秋月還沒歎夠氣,喻清莜淡聲道:“你要躲到什麼時候?”
“走出來點,我不想對着空氣說話。”
秋月乖巧地上前兩步。
喻清莜沒有安撫她受到的驚吓小心髒,也沒有叮囑她對今晚的事情保密,隻道:“我查過你的生平,确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但凡事都有萬一……”
“我選擇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這番信任。”
一人打一棍子。
這種解決方式,很喻清莜。
秋月在心裡給她取了個别号,叫作喻傲傲。
無論如何,楚風出手的時候,喻清莜能在第一時間開口阻止,而且之後的言行都在維護自己。
秋月記她的情。
對着誠心以待的喻清莜,她不想說一些天花亂墜的謊言,隻點頭“嗯”了一聲。
喻清莜沒再說什麼,放了她回去。
秋月一出門就在腦中狂喊道:“我要贖身,我一定要離開這兒!”
“這麼小的概率都被我撞上了,簡直見鬼!”
“這楚風,一個多月沒來,偏偏我一出去,他就來了!”
“哪有這麼巧?這一定是命運的作弄!”
“有男女主在的地方,就沒有炮灰的好日子!”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賺銀子贖身!”
系統道:“以前或許還行,可你才撞破了楚風的存在,你覺得喻清莜會放你走嗎?”
秋月也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難道她要因為一個楚風,就一直躲在屋裡當鹌鹑,再也不練功了嗎?
她往常沒練還不覺得,今天武了一套劍法,才知道“三天不練手生”這句話不是作假的。
功夫是她最大的依仗,她絕不能丢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