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帶小八回宗門,至于醒不醒得過來……就看她的造化了。”
……
天劍宗,孤問峰,重明殿。
燕光越等人将秋月交給北仙尊之後,就一直坐在外廳等候。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大殿的門卻遲遲沒有打開的迹象。
連筠羽是個急性子,雖已極力忍耐,但還是止不住心裡的焦灼。他一會兒握拳頭,一會兒扯袖子,若不是顧忌這裡是北仙尊的宮殿,恨不得站起來在廳裡轉上幾圈,以消解内心的不安。
褚萬傾心煩道:“六師兄,你安靜點。”
連筠羽無辜道:“師妹,我沒有發出聲音啊!”
褚萬傾道:“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連筠羽:“……”
坐在上首的燕光越一直在靜靜地閉目養神,此刻終于睜開了眼睛。
連筠羽還以為自己要挨罵了,可燕光越卻并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了那扇緊閉的大門。
幾息之後,大門緩緩開啟了一條縫隙,然後逐漸拉開,高聳威嚴的殿門裡,走出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
連筠羽興奮地跳了起來,正要往前蹦去,想到什麼,又收回了已經邁出的那隻腳,站立原地,跟随燕光越向來者行了一禮。
燕光越啟唇問道:“仙尊,秋月怎麼樣了?”
來人正是孤問峰北仙尊陸北颉,也是原文裡的男主。
他行到燕光越對面坐下,擡手示意衆人先安坐,才回答道:“已經醒了。但是不言不語,無悲無喜,怕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幾人先是聽到醒了,禁不住都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待聽到後面的話,面上的喜色又落了下了下去。
燕光越歎道:“醒了就好,其他的,以後再想辦法就是了。”
他稱謝道,“多謝師叔,讓師叔操心了。”
北仙尊的神色有些奇怪,頓了頓,才道:“都是宗門弟子,你這聲謝,就外道了。”
燕光越道:“弟子受教。不知小八除了心境之外,可還有其它問題?”
北仙尊颔首道:“我正要同你說,我在喚醒她的時候,在她的識海裡,發現了另外一道封印。”
燕光越心中一動,問道:“仙尊是說,除了我下的那道封印之外,小八的識海裡,還有一道封印?”
北仙尊點了點頭:“一開始,我以為是褚師兄給她下的一道保護封印。可後來發現,并不是。無論是結印的手法,還是封印的符文種類,皆不是出自我天劍宗。”
“而且,想要在不損傷她識海的情況下,強行破開那道封印,以我目前之力,是做不到的。”
燕光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除了凝重之外,還有幾分疑惑和沉思。
連北仙尊都解不開的封印,這世上還有人能解開嗎?下印之人的修為,還能是渡劫期以上不成?
渡劫期以上的修士,都已經飛升仙界了,五洲十島,哪還有這樣的存在?
“那,小八是如何醒來的?”燕光越問道。
北仙尊道:“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個奇怪之處了。正當我靈力受阻,想要收手時,那道封印,卻自行解除了。”
聽到這番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有意識的封印?”燕光越問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褚萬傾關心道:“那這道封印,對小八可有危害?”
北仙尊搖搖頭:“是一道保護封印,暫時應是無礙。不過我們都沒有見過這樣的術法,所以不能輕易下定論。”
“一個人的識海裡,存在着另外一個意識,總歸不見得是件好事。”
說着,他不禁納罕道,“你的這個……小師妹,究竟是何來曆?”
燕光越想了想,道:“隻知她來自海域深處的無名小島,家世背景、過往經曆,一概不知。”
北仙尊颔首:“我們天劍宗選拔弟子,向來不問出身,隻要是心性幹淨,對宗門沒有惡意者,就都可以收入宗門。”
“隻是這個小姑娘,看起來經曆頗為複雜,你們能确定,她不是别有用心之人嗎?”
燕光越擡手制止了想要分辯的褚萬傾幾人,認真道:“我明白,心魔曆劫失敗之人,不是有大恨,就是有大憾。唯有執念太深,不願割舍,才會被心魔所蠱惑。”
“我不知道小八從前都經曆了什麼,也不知道她心中藏着什麼事。”
“但我看得出來,她對同門沒有惡意。”
北仙尊饒有興趣地道:“你就不怕,自己看錯了?”
燕光越笑道:“如果我看錯了,那也隻能說明,我天擎峰該遭此一劫。”
“劫難,是避不開的,隻能化解。”
“再者,以她現在的情況,能不能繼續修煉都未可知,她還能造成什麼危害呢?”
“我現在擔心的是,她識海裡的那道封印,是該留存還是該解除。若是要解除,又該怎麼解除?”
北仙尊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她靈識裡的封印,或許是一種特殊的功法,或許是一種器靈。想要解除,就要先弄明白屬性。”
“至于是否需要解開,你為何不先問問你師妹自己呢?”
“或許,她是知情的。也是,自願種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