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無力地仰躺在地上,隻有眼珠子轉動了兩圈,環顧着周圍的情況。
隻見以他們三人為中心,一個半圓形的透明結界牢牢地将他們罩在了裡面。
結界之外,一切物體好似都被凍住了,半空中龇牙咧嘴的魔物,空氣中浮動的塵土,被靈力削落的樹葉……一切的一切,仿佛被抽去了時間之力,滞在當場。
下一刻,秋月一個眨眼的瞬間,封凍的物體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捏碎,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全部化為齑粉。
視線所及,寸草不生。
覆蓋在頭頂的遮天蔽日的濃郁樹冠頃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亮晃眼的藍色天幕。
陽光刺得人眼睛有些不适,秋月又眨了眨眼,還來不及感歎渡劫大佬毀天滅地的不科學之力,就感覺身邊的洛依依被人輕輕地扶了起來。
隻見陸北颉先探查了一下洛依依的丹田内腑,探查過後,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情況應該還不算太壞。
接着又往洛依依的體内渡了一些靈力,沒過一會兒,他懷裡的人就悠悠轉醒了過來,幾不可聞地喚道:“師父?”
“師父在。”陸北颉輕聲回應道,“是師父來遲了。”
“師父……我好疼……”洛依依委屈地哭訴道。
“師傅知道。”陸北颉給她喂了一顆丹藥,安慰道,“沒事了,吃了藥就不疼了。”
洛依依聽話地吞了丹藥,固執地喚道:“師父……”
陸北颉的眼神中充滿了疼惜,柔聲細語地安撫着她。
旁觀的秋月和疾風大氣不敢出,深覺自己此刻不應該在這裡,應該在地底。
他們很想刨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奈何實力不濟,沒有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渡劫大佬眼前的本領。
秋月幹脆閉上眼睛裝死。
疾風深恨自己剛剛沒有和秋月一樣倒在地上,現在大喇喇地杵在這師徒二人跟前,怎麼看怎麼奇怪。
不知道他現在假裝暈倒還來不來得及?會不會顯得有些突兀?
容不得他再思考幾個減少自己存在感的方式,他面前的北仙尊已經扶着洛依依站起來了。
疾風一時無措,慌慌亂亂地背過身去,語無倫次道:“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他絕對沒看到這對師徒有違師徒倫理的相處方式。
秋月在心底狠狠翻了個白眼!
你都能裝自己是個瞎子了,就不能再裝一裝啞巴嗎?
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什麼叫多此一舉?
這就是!
陸北颉好笑地看了看背對着他們的二傻子,又看了看氣息平穩、卻雙眼緊閉的秋月,連沉痛的心情都緩解了不少,他對秋月道:“能起來嗎?”
然後手腕一翻,用靈力扶起了秋月。
秋月對隻顧着自己尴尬、不管隊友死活的疾風很是嫌棄!
他就不能過來扶扶她嗎?這樣他們倆都能有點事情做,就不會這麼尴尬了呀!
而且她也不是完全在裝死,是真的沒力氣。
她隻是一個金丹境啊!扛了那麼久的化神期魔物,就算有法器護身,兩個境界差的等級壓制,還是讓她非常吃不消。
“我來吧。”一個人接過了晃晃悠悠的秋月,牢牢地扶住了她。
秋月擡眼一看,居然是燕光越!
她視線一掃,才發現,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宗門長老們都已經到了。
這些姗姗來遲的救兵,終于在危機已經成功解除之後,出現了。
秋月都氣笑了。
這鬼劇情,為了讓男主親自救下女主,一定要壓着宗門長老們遲來一步。
連萬裡之外的北仙尊都到了,他們還沒到,簡直離譜!
或許陸北颉也認為這很離譜,秋月覺得,他看向自家二師兄的目光寒氣森森的。
“你,們,來得可真是巧。”他一字一頓地道。
确定了,他确實在遷怒。
秋月也能理解,畢竟寶貝愛徒受了這麼重的傷,差點連命都沒了,宗門裡那麼多的高階修士,卻沒一個及時趕來的,換誰都要懷疑,這其中有什麼貓膩。
可是自家師兄是無辜的啊!
分明是他們孤問峰的内部争鬥,可不關天擎峰的事。
秋月往前挪了挪,擋在燕光越面前,語氣關心道:“我看洛師姐的傷不輕,仙尊……要不要,先帶她回去療傷?”
北仙尊的眼神在她和燕光越的身上,來回掃視了一番,這才一言不發地帶着洛依依離開了。
秋月總覺得他的眼神怪怪的,如果非要用什麼詞來形容的話,大概是“飽含深意”“意味不明”。
這這這……,秋月腦洞大開,這陸北颉不會自己談了師徒戀,就懷疑她和二師兄之間有點什麼吧?
她和二師兄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