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尋跟着小太監來到了乾清宮,她深吸一口氣,低着頭進了大殿。
“奴婢祝尋,拜見皇上。”
柯慕坐在榻上,手裡拿着一本棋譜,聽到祝尋的聲音後,他放下了手裡的棋譜。
“起來吧。”
他這一動作,讓坐在他旁邊的姜在在心裡有些不舒服。
姜家此時受到皇上重用,姜在在也被升了位份,她自然有底氣來找皇上。
隻是她軟言細語,說讓柯慕把祝尋叫過來,柯慕一開始竟然不同意,說祝尋回去收拾東西了,一時半會來不了。
姜在在知道孟蘇聲是在給祝尋找借口,她不好直接反駁,隻好佯裝生氣撒嬌,好不容易才讓柯慕下旨,讓祝尋到禦前伺候。
隻是姜在在進乾清宮這麼長時間,柯慕從沒睜眼看過她,饒是她衣着華麗,魅□□人,柯慕的眼睛也沒從他手裡的棋譜上,離開過半分。
然而祝尋剛進乾清宮行禮,柯慕就放下了手裡的棋譜,這讓姜在在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兒。
她費盡心機打扮地傾國傾城,他柯慕都不看一眼,而祝尋隻是穿了一件宮女宮服,就能讓柯慕矚目。
姜在在要氣炸了,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祝尋。
但她僅僅隻是深吸了一口氣,并沒表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柯慕見到祝尋的第一秒,就想和身邊的姜在在拉開距離。
他注意到祝尋的眼睛從沒擡起,甚至都沒看自己一眼,柯慕的動作遲疑了。
與之而來的是滿腔的心疼,柯慕克制着自己的情緒,開口簡單詢問了幾句。
“東西可都收拾妥當?現下當值可耽誤?”
祝尋彎腰行禮,“回皇上,奴婢沒什麼要收拾的,現下當值即可。”
柯慕聽到祝尋冷冰冰地話語,心裡就知道她還在生氣。
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祝尋,他也不能安慰祝尋。
因為姜在在還在他身邊,他不能再給祝尋帶來嫉妒和麻煩了。
于是乎,柯慕看向刁丁道:“帶祝尋去耳房休息。”
“是。”
刁丁剛領命走了幾步,就聽到姜在在嬌俏地聲音響起。
“等等。”
她松開抱着柯慕的手,昂着頭站了起來,對着柯慕微微屈膝道:“皇上,臣妾聽聞祝尋畫工了得,臣妾想與皇上一同入畫,留作念想,不如讓她為我們畫一副如何?”
祝尋眼睛微微睜大,按照規制,與柯慕一同入畫的隻有皇後,姜在在現在隻是個嫔位,根本沒有資格和柯慕一同入畫。
她屏着呼吸,靜靜等待柯慕的回答。
柯慕隻是瞥了一眼姜在在,停頓了一下才道:“愛妃想要,那讓祝尋畫便是,她的畫工的确不錯。”
“皇上!”
震驚的刁丁擡頭看着柯慕,面色為難。
“這……這實在有違禮數呀!”
柯慕看向面前低着頭的祝尋,直言道:“那又如何,規矩是死的,愛妃喜歡,朕就送她一副。”
祝尋不敢置信地吸了一口涼氣,沉默着沒有說話。
姜在在雀躍地歡呼起來,抱着柯慕的胳膊使勁兒搖晃了幾下,她的身子幾乎都貼在了柯慕身上。
“皇上對臣妾最好啦!臣妾歡喜極了!”
柯慕沒有說别的話,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他的眼睛卻一直在看祝尋。
離得最近的姜在在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她眼神暗了暗,忽的又微笑着對祝尋道:
“祝尋,還不快搬來椅子,準備筆墨紙硯為本宮作畫!”
祝尋擡眼望着姜在在,眼裡沒有任何情緒。
姜在在以為祝尋抗旨不尊,嘟着嘴轉頭對柯慕道:
“皇上你看她,都成了宮女了,還當自己是主子呢,根本使喚不動的人,你留着她幹嘛?”
柯慕心裡有些煩躁,對于姜在在的嬌蠻任性,他現在必須忍着,但他不想讓祝尋跟着受折磨,于是假笑着對姜在在道:
“宮中不乏技術精湛的畫師,愛妃若真想與朕一同入畫,不如讓宮廷畫師來畫,如何?”
姜在在聽出柯慕是在給祝尋開脫,她怎麼可能放過祝尋。
“哎呀皇上,臣妾就想見識見識祝尋的畫工,何況她現在本就是您的禦前伺候宮女,有何不能為您畫畫?”
姜在在抱着柯慕的胳膊,眨着眼睛盯着柯慕,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柯慕歎了口氣,“也罷,就依愛妃的吧。”
刁丁連忙主動說道:“老奴來搬椅子吧,祝姑娘還要研墨,不要耽誤了。”
他給祝尋使了眼色,讓祝尋去準備文房四寶。
奈何姜在在有意為難祝尋,直接叫住刁丁道:“刁總管,這種小事兒何苦讓你來做。”
“這……”刁丁面色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