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荒淫無度。妖相。
百姓如今都叫他妖相!
若是他看出了皇帝不對勁,可不僅不積極想辦法對付狐妖,反而順從狐妖,同他一道荒淫無度,那麼,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罪人。
而若是,他沒有看出皇上被狐妖俯身了,可仍舊以無辜百姓的生命來玩弄、來奉承,那麼,他更是黎國的罪人!他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臉面來坐在這個丞相之位!
“無論如何,司徒月華,都得死。”
“不是,你……”段匆急道:“我們還未弄清原委,你别激動。”
謝蘊冷冷道:“因為出事的是我黎國,與你們無關,自然不着急。”
他不想再廢話,轉身就走,卻忽然,後頸一痛,眼前一黑,軟軟的倒了下來。蘇有容在他背後收回手,道:“關心則亂。”
段匆道:“師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呀!笨死喽!當然是把那狐妖從小皇帝身體裡揪出來了!”
段匆:“師、師姐???”
這分明是一個小老頭子的聲音!
蘇有容也奇道:“不是我。”
“是我、是我,我在這裡!”
這下看到了,她們身邊,飛舞着一隻瑩瑩發光的傳音靈蝶。隻聽這靈蝶道:“蓬萊一别,這麼快就不認識小老兒了?”
蓬萊……
段匆仔細一回想,瞬間一拍手:“百草道人!!!”
百草道人十分爽朗欣慰的笑聲從靈蝶中傳出來。
“道人你不是不會千裡傳音之術嗎?”
靈蝶幽幽歎了口氣道:“我人雖老了,但也得努力跟得上時代啊。”
段匆贊許道:“好的。”
又問:“道人你知道将狐妖元神逼出來的辦法?”
靈蝶道:“不錯。”卻忽又歎口氣:“隻是,這法子乃是禁術。”
段匆一聽到“禁術”二字,就覺得不太妙。果然,隻聽得靈蝶幽幽道:“若隻是尋常的妖物附體,隻需略施法術,将它的元神趕出去就好。但這隻狐妖,老奸巨猾、詭計多端,它俯身在那小皇帝身上,一定不是普通的俯身。”
“那是?”
“他直接吞噬了那皇帝的魂魄。若是将他的元神強行趕出,那麼皇帝也就一命嗚呼了。”
段匆道:“所以這種情況,需要怎麼做?”
靈蝶道:“生魂獻祭。”
段匆一震,雖然早就知道不是什麼正派的法子了,但乍然聽到,還是後背一冷。
生魂獻祭,和狼妖那次一樣。
怪不得,禁術之所以為禁術。本就是牽強而無可挽回之事,若是硬不信命、硬要挽回,那就得付出更多的代價來。
靈蝶道:“最好是新殺的人,而且最好,他們臨死之前心懷不甘。這樣,他們的魂魄之中就會飽含怨氣。怨氣一時無法纾解,就會瘋狂吞噬一切可以吞噬的東西,這其中,就包括狐妖的元神。”
“然後呢?”
“然後,哼哼,”靈蝶志得意滿的道:“你們隻需在魂魄怨氣大發、吞噬一切時保護好自己與周邊百姓,然後待他們将狐妖的元神啃爛、咬碎、恰好露出那小皇帝的魂魄時,出手,将怨氣的魂魄們趕走。”
段匆絕望道:“還有别的法子嗎?”
靈蝶道:“唉,沒有。”
段匆想了想,忽然靈光一現道:“有了!”
“哦?什麼?”
段匆道:“我們為什麼非得救皇上呢,就因為他是皇上,就得犧牲許多個無辜之人的生命?與其這樣,我們還不如……”
“換個皇上!”
靈蝶啧啧道:“小老兒覺得,此計可行、可行!”
“不可。”一個聲音淡漠而又堅決的道。
“你醒了?”段匆幹笑道。
“早就醒了,一直在聽你們說話。”謝蘊淡淡道。
蘇有容微微一怔,又淡淡笑了笑。
段匆在一旁默默注意到她的表情。
師姐沒了一隻手臂,虛弱至此,連敲個人,都敲不暈了。
她心裡五味陳雜,總覺得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師姐的手臂沒了,她殺了那個奪她手臂的人,就算報仇了麼?
可是沒了的東西,永遠都已經沒了。
更何況,她殺了馮兆安……
并不算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