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邊擠油邊往嘴裡塞,看着急得像個猴子。
卓卓擡眼滿臉無辜:“但是它好香啊。”
這點連祝楓都沒法否認,那香味像有自動鎖人功能,一直萦繞在鼻尖,非常考驗自制力。
頂着小侏儒的期待目光,祝楓上前一步:“我去把它打開,你站遠點。”
不過沒等她過去,那石制箱子就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嘭一下直接彈開,把警惕的兩人都吓了一跳。
等了會兒沒别的動靜後,祝楓這才靠近石箱往裡看。
箱子不大,裡面放着一堆果子,旁邊還有些綠色植物。
箱壁内光滑無異物,祝楓拿着樹皮往裡戳了戳,沒發現夾層或者機關,仿佛真的隻是個有愛心來送溫暖的箱子。
如果是寶箱怪的話……那這箱子是活的嗎?
想到這茬的祝楓又敲敲石箱,這下用上了力,把整個箱子敲得震了幾下。
箱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旁邊的小侏儒眼巴巴看着那堆果子,讓祝楓有種隻要自己一聲令下,她就會把頭給塞進去大吃特吃的錯覺。
“這樣,我們先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卓卓——”
祝楓話說到一半,又被一聲拉長音的“卓卓”給打斷了。
這聲明顯是從更遠的地方傳來,和之前聽到的沒什麼區别,應該也是寶箱怪的引誘聲。
寶箱怪不止一個?
祝楓擡頭向發聲地看去,突然聽到身邊開始窸窸窣窣,一個回馬槍轉頭,就看卓卓嚼着石頭箱子裡的草藥,眨巴眼看着自己。
見祝楓想開口說話,怕被說的卓卓忙拉過她手,把嚼碎後的草藥呸到她傷口上抹勻,再撿了片長長的軟草葉,仔細替她包紮起來。
“這樣就不會變得更嚴重了!”
小侏儒嘴邊還挂着綠色的藥汁,後知後覺被那味道給苦到了,整張臉皺成一團。
祝楓左手握了握,涼涼的草藥汁逐漸撫平了手心那股火辣辣的感覺,因為包紮得很緊,小範圍活動起來也不怕再把傷口撕開。
歎了口氣拍拍她腦袋,祝楓對她道:“謝謝。”
卓卓看上去更開心了,開始得寸進尺:“那我可以吃箱子裡的果子了嗎?”
祝楓沒說是與否,隻是蹲下把果子全部撿起來塞進自己口袋,笑眯眯道:“剛剛遠處在叫你名字,我們不去看看嗎?萬一那裡有更好吃的東西呢。”
單純的卓卓一下就被說服了,開始繞着祝楓興奮轉圈:“如果箱子裡有肉吃就更好了!”
我隻祈禱裡面别待着個吃肉的家夥……
這次的寶箱怪距離似乎要更遠些,要不是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叫喊聲傳來,祝楓她倆早就迷路了。
越往深處走,地上的花就更多,明明大樹遮天沒有很好的光線條件,但這些小花叢都長得挺好,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照料一樣。
卓卓很喜歡這樣的環境,時不時蹲下摘點花,替代掉那些之前不得不塞進布包,從而蔫掉了的小花。
祝楓站在旁邊,很有耐心地看着她選花,有時候還能提出點建議,按照自己的喜好搭配色彩——這讓本來挺小清新風格的花束瞬間變得大紅大紫了起來。
終于湊夠一束,卓卓還蹲在地上繼續挑,祝楓也沒别的事幹,随口問着:“話說有找到精靈後又回村的卓卓嗎?”
“不會回來啦!”
卓卓掐了好幾朵紫色的花,回頭看着祝楓認真道,“如果卓卓和精靈簽訂了契約,就不能和精靈分開太遠,畢竟精靈離開精靈之森後魔力會消失的。”
“魔力消失的精靈會變得很痛苦,沒有卓卓會希望看到精靈痛苦,我們希望精靈們都好好的!”
祝楓其實不太明白卓卓們的思維,就因為和精靈簽訂契約能延長壽命,所以卓卓一族會這麼忠心?
從小到大,她最難理解的就是會對别人忠誠的人,自己秉持着“人與人交往就是利益交往”的黃金原則才能順利成長,不然早就因為身體原因被排擠進泥地裡。
所以祝楓來到這場噩夢裡,最好奇的反倒是“卓卓真的會對精靈這麼忠心嗎?”。
現在看下來還真會,畢竟這些卓卓們看着也過于沒有心眼了……
不過按照之前說的契約誓言來看,簽訂契約對精靈和卓卓都有好處的話,為什麼主動的全是侏儒一族?
不像是無條件忠誠的侏儒們,祝楓思維顯然還是和利益挂鈎的。
在她眼裡精靈沒有主動來尋找卓卓,隻能證明簽不簽契約對精靈來說影響其實并不大。
祝楓默默思考着這場噩夢的底層邏輯,試圖探究夢主創造出這樣一個世界代表了什麼。
想要梳理這場噩夢的話,帶着夢主去找精靈應該是唯一解。但路上有這麼多怪物阻攔,甚至還是三大不可思議禁忌,她就有點拿不準夢主潛意識裡到底想不想見精靈了。
梳理師手冊裡有說過,因為性格原因,有些夢主的願望不會擺在明面上,甚至展現出來的是完全矛盾的需求,需要梳理師自行判斷對方的真實想法。
如果順着夢主的意願走是正确的還好說,就像是上一場噩夢的江樂,最終的願望還是去幫助普通人;但如果一個夢主潛意識和所做的事情完全相反,那順着走到最後遇見的麻煩隻會越來越大,情況也會越來越危險。
看了眼正在對比哪朵花顔色最漂亮的卓卓,祝楓陷入沉思。
所以說……一路上這麼波折,這小家夥是真的想找到精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