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祝楓走遠,蔔臉上露出焦躁表情,甚至不安地在原地走了好幾圈,讓旁邊安靜待着的祝晴天都想開口問他怎麼了。
之前的鬼差送完祝楓回來了,看着還在原地待着的蔔,突然反應過來喃喃着:“對啊!這兩個都是罪人,得看管起來才行。”
不過介于他是孟婆手下管着的人,鬼差倒挺禮貌:“罪人,你跟着我吧,等看管你的人回來再放你自由。”
蔔自然沒辦法拒絕,于是再度痛恨起自己為什麼要跳那個洞,弄得現在身份不尴不尬的。
跟着鬼差走了段路,發現并不是回到剛開始的位置後,蔔警惕問道:“我們去哪兒?”
鬼差:“到我休息時間了,我們去員工休息室那邊看直播。”
聽到直播兩字蔔反射性一激靈,随即反應過來:“你們地獄還有直播?播什麼?”
“當然是播闖關者怎麼通關,這可是我們最喜歡看的節目,應該也能看到那個管你的人。”
能看到祝楓那邊的情況,蔔自然不會拒絕,老老實實就跟着去了。
員工休息室并不是個房間,隻是露天擺着些凳子,而前面則有個非常古老的投屏,畫質不太清晰,勉強能看到人在畫面裡跑來跑去。
鬼差随意找了個地方坐下,蔔左右看看,最終還是選擇對方身邊的位置,畢竟遇見什麼不明白的,還得有個即時解說。
大投屏上分了幾個大塊,每個大關卡配備了一個攝像,讓人們想看哪關就看哪關。
蔔視線快速掃過,最終在左下角找到了祝楓所在的小屏。
然後他就看到祝楓在出發點那裡立定跳遠。
不是朝着關卡,而是背對着關卡,跳完一次又退了回去,再試着跳第二次。
鬼差顯然也注意到了,有些疑惑道:“她在幹嘛?”
祝楓此刻不再立定跳遠,而是開始嘗試起了助跑跳,用不同的助跑速度和助跑距離反複測試着能跳多遠。
蔔沒料到坐過來是他來當解說的,隻得猜測道:“測試自己能跳多遠吧。”
同時他也看出了祝楓的打算,這人不準備失誤,她會把一切做到最好。
但真的能做到嗎,人的身體又不是精密的儀器,不可能每次跳躍都做到完全一樣,任何一點意外都會改變結果。
起步時的摩擦力,蹲下跳起時腿的彎曲度,甚至連那一秒的心情都能影響跳躍距離……
這點祝楓當然清楚,但她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地上路。
瞎了十幾年,她對于距離的判斷力非常薄弱,之前看地圖的時候就有些二維三維對不上号的問題,好不容易練好了,但肉眼測距方面還不太好使。
于是在緊急練習了幾次後,祝楓稍微有些底了,調整呼吸準備出發。
員工休息室的不少鬼差都被祝楓的蹦蹦跳跳吸引了注意,現在正激烈讨論着她通關的可能性,甚至還開了賭局。
“她又不是罪人不用從頭再來,隻要磨得時間夠久,肯定能通關啊。”
“所以我們賭掉幾次才會通關,我覺得五次以内。”
“雖然她跳的挺遠,但總覺得對身體控制力不強,我賭二十次。”
那邊讨論得熱火朝天,坐在後面的鬼差也問旁邊的蔔:“你也來賭一把不?”
蔔冷笑一聲不說話。
同伴用生命在工作,自己拿這個賭博?那得多腦殘才……
“你們還要找人吧,下一層的看守是我妹妹,我給你們找下層的攻略啊。”
蔔:“……來,賭。”
他怕自己不賭,祝楓得知和攻略擦肩而過時會揍他。
看着祝楓已經順利跳到第一個台子上,蔔堅定道:“我賭她能零傷通關。”
鬼差愣了:“這麼有信心?我們這幾百年可都沒出過一個零傷過關的人。”
這個噩夢當然不可能存在幾百年之久,不過人類裡有厲害的運動家,這些關卡雖然危險但也不至于有必死的坑人陷阱,為什麼通過率會這麼低?
等蔔把自己的疑問說出後,鬼差疑惑:“你們不知道這層地獄懲罰的罪人是什麼人嗎?”
這還真不知道,蔔隻知道祝楓之前說這層是刀山火海,根本沒說負責折騰什麼類型的罪人。
再加上來到這層發現是這種“全民娛樂”的風格,罪人類型更是抛到了腦後。
感覺到了一絲不妙,蔔問道:“什麼類型的?”
“背叛者,欺辱過别人的,或者因為嫉妒而出手将别人推入火坑的……”
鬼差總結道,“總之都是害過人的人。”
蔔聽完,疑問還是沒得到解答:“所以這和沒人能無傷通關有什麼聯系?”
鬼差沒有再多說,隻是指着大屏幕右上角讓他看。
那屏幕上有兩人在闖關,他們在努力合作過着平衡木,眼看着終點就在眼前,其中一個人不管不顧地直接起跳到了平台上,而剩下的人因為平衡木失衡而落入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