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楓當然沒接那果子,也沒接小姑娘的話,隻是默默觀察對方。
原因無它,在看到她的瞬間,祝楓感覺自己心髒絞痛起來,一絲絲地壓着呼吸,幾乎讓喘不過氣來。
祝楓長這麼大就沒心絞痛過,就算是眼睛看不見,她也蹭福利學校裡的老師健身房天天鍛煉。雖說不能讓自己鍛煉得像頭牛,但至少增強免疫力讓自己不會得病。
現實裡沒體驗過的疼痛記憶裡倒是體驗了,祝楓沒有辦法,隻能抿唇等那股疼痛緩慢褪去。
但也許是她臉色太臭,小姑娘看着有點心慌,眼珠子在祝楓身上打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祝楓身後的琴站了出來,他拿過一個果子,替祝楓詢問道:“你是來這裡的客人嗎?”
琴也沒什麼表情,但語調要溫和很多,隻是帶着一股目的性非常明确的外交感,讓人親近不起來。
疼痛緩慢散去,祝楓終于恢複了呼吸能力,看着小姑娘等她回答。
對方收回手,拿起一個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是呀,怎麼,這層不能進人嗎?”
祝楓接過話頭:“可以進人。”
但接着,她繃着自己的臉加上:“但不能摘果。”
對面人牙都快咬在果子上了,硬生生踩了刹車:“你都收了我好處了!”
當然,那個好處就是琴手裡拿的果子。
祝楓臉色不變:“這是罪證。”
對方嘟嘟嘴,擺爛了,一口咬了下去:“算了算了,多少錢我賠,我白家繼承人還能沒錢買個果……”
話說到一半,她臉色一變,扭頭開始狂呸:“什麼玩意兒!好苦!!”
祝楓内心湧起一股好笑的情緒,但表面還是面癱臉:“因為難吃,所以不能摘。”
呸幹淨了,嘴裡還全是苦味,小姑娘表情一抽一抽的,看着很想給祝楓也塞個果子的樣子。
但最終她把剩下的果子丢進旁邊的灌木區讓它自由生長,面對祝楓開始自我介紹:“我叫白燦!是白氏集團下任接任人,你呢?”
祝楓一愣,失憶前自己叫什麼自己也不知道,祝楓這名字還是福利學校的老師給自己取的呢,雖然本該叫“祝福”,但自己嫌棄太土說要當瘋子……
系統那邊靜悄悄的也沒反應,祝楓隻得道:“我是船長。”
白燦沒注意到祝楓不說名字的小心思,反倒被她的頭銜給吓了一跳:“這麼厲害?”
驚吓之後又是餘吓,因為白燦想到自己當着人家船長的面偷摘果子,甚至因為太難吃而吐了一地。
但白家繼承人不能露怯,她拍拍自己還沾着果汁的手,笑容滿面地轉移了話題:“哎呀,我看你年紀挺小的,那我叫你妹妹吧,你直接叫我白燦姐就好!”
很好,這家夥甚至還不動聲色地占了便宜,心理承受力和臉皮也是夠強的。
“那這位呢?拿了我罪證的小弟,也是船上的什麼官兒嗎?”
琴當然不會吱聲,祝楓替他介紹道:“琴,我的助手。”
白燦了然:“哦哦哦,就像大老闆身邊那種‘五分鐘内我要這個人全部資料’的秘書吧,我懂我懂。”
祝楓:你最好真的懂。
就在三人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一陣悠揚的薩克斯音樂響起,祝楓能感受到整艘飛船裡的氛圍瞬間變得歡快了不少。
“你們該下班啦,那我也得回去了。”
白燦往樓梯方向看了看,接着對祝楓笑道,“估計這幾個星期我都要來這裡了,我們下次約呀!”
說完也不管祝楓同沒同意,風風火火地跑走了,在樓梯口處還拉着扶手給祝楓飛了個飛吻。
[叮叮~任務發布,請回寝室休息]
祝楓回憶着自己寝室在哪兒,同時看向琴:“你有寝室麼?”
琴停頓片刻,接着點點頭。
“那回吧。”
說罷祝楓直接朝着記憶中的寝室走,路上遇見不少帶着愉快笑意下班的研究員們。
研究員們在看到祝楓時,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僵硬一瞬,接着點點頭打了招呼,朝着各自的寝室走,腳步速度都加快不少。
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形象能讓他們怕成這樣,以及這飛船真的不是什麼賊船嗎?
說實在到現在祝楓也不明白自己的工作内容是什麼,又不能用揠苗助長的方式去探索,畢竟留下來的記憶是循序漸進模式總有它的道理。
走進自己寝室關上門,祝楓打量起周圍。
簡簡單單的房間,甚至簡單到中間隻有一張床,周圍連個衣櫃書桌也沒有。
祝楓知道再往前一點就是共用的更衣室和廁所之類,想寫點東西也有簡單的圖書館和開放式辦公室……
但我好歹是個船長吧!屋子裡就一張床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反正在記憶中也用不着洗漱換衣,祝楓直接爬上床,想再試試把自己意識投放在飛船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