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沈白術走到了距離寶箱大概一米的位置,伸長胳膊碰到了開啟的選項。
一道隻有她能看到的光華閃過。
【簽到成功!恭喜宿主獲得未知血液*1,已收入空間】
沈白術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後續,整個魚都傻了。
簽到點的血條已經消失,是的,并沒有刷新成灰色,是真的結束了。
所謂珍貴且唯一的簽到點就簽出了一滴血?
避開豐一年,把那滴血拿了出來,和鲛人血差不多,是凝固的血珠子。
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麼特殊的,甚至比鲛人血要暗淡一些。
非要說的話,複雜深邃晦暗?
有一點點,不多。
【檢測到神胎所需營養之一,請宿主盡快投喂】
沈白術臉色陰晴不定。
猶豫兩秒,她道:“把這滴血珠給我分成十份,其中九份裝入空間。”
系統照做。
十分之一的血滴看起來更小了,也就比小米粒大那麼一點。
既然有了決定,便不再耽擱一口悶掉。
沒什麼感覺,血滴接觸到口腔的溫度迅速融化成液體進入喉嚨,沒有腥臭難聞的氣味,反而有一股很誘人的香。
五分鐘過去了,一切如常。
擡頭看向右上角,孵化的進度條直接拉滿,進入第三階段。
沈白術終于有了這滴未知血液是個寶貝的感覺。
“我可以給豐一年一份嗎?”她問系統。
過了兩秒,系統回答:“可以。”
雖然很心疼屬于自家宿主的東西被分給了别人,但它也知道是因為神胎提前出世,為自寶,奪取了豐一年不少精血。
盡管它及時制止沒有傷到對方的根基,可到底失去大半精血,接下來豐一年的成長進度毫無疑問會變慢。
一步慢,步步慢,失去這個成長的高峰期,未來大概率會多很多坎坷。
“一份就夠,多了他受不住。”
系統補充道。
一份不僅可以補足他缺的,還能促進他血脈進一步返祖,就當是償還精神損失了。
沈白術嘴角扯了扯,她當然不會當冤大頭,轉過身:“我找到的寶貝,分你一份。”
攤開手,兩份血滴放在掌心。
豐一年猶豫了一下,想說自己好像沒幫上什麼忙,見沈白術臉上隐現不耐煩,趕緊挑了一份。
剩下那份,沈白術直接吞了。
已經停滞的孵化進度條再度動了起來。
這樣就去了三份,再留下四份,其中三份給家裡人,一份給老領主——就算不考慮和鐘然的過節,沈白術也希望老領主能活得更久一點。
一個博學多才的聰明領主對領地發展相當重要。
最後三份,沈白術打算像吃糖豆一樣慢慢磕掉。
沒再看豐一年,在周圍尋找起來。
越是走動,越是覺得這處地方不太一樣。
看着很狹窄,卻沒有那種閉塞感,而且破天荒的很精緻。
簽到點的下方是一排白玉般的箱子。
是的,箱子。
人魚的生活很原始,即便是她很有文化的奶,洞穴中也看不到什麼家具,最多就是搞個架子放些東西。
唯一有些相似的是在老領主那裡看到的藥材室。
老領主用挑出來的骨頭隔出一個個小間,塞進去泡泡果,泡泡果裡面裝的是不同份的藥材。
按照他的經驗,有些藥材要幹燥處理,有的要泡在液體中。
乍一看很整齊,但經不起細究。
這些櫃子就不一樣,非常平整,手摸上去溫潤,竟然還帶一點暖意。
不像是骨頭拼的,倒像是某種礦物特别鍛造過。
這個想法一出,沈白術自己都愣住了,海底沒有火,為什麼是鍛造過?
就不能是挖出來大型玉礦打磨過?
一一看過,原始生活過太久,再度看到這具有現代氣息的家具,沈白術花了十多秒才收起複雜的心緒,注意力重新落在這些箱子上。
隻有簽到點正下方的那個沒有鎖,其他的都像是一整塊石頭,嵌合得非常嚴密,打不開也無從打開。
看來關鍵點在這個箱子。
沈白術戒備起來,慢慢打開。
此時,除了刻意留出來的血滴都吃完了,第三階段的孵化進度條隻走了一大半。
如果想把它拉滿,大概率要靠這些箱子。
“這是什麼……”見什麼事都沒發生,豐一年遊過來,手摸到箱子上剛說了兩句話,突然收回。
震驚的看着沈白術:“你不覺得手麻麻的、刺刺的嗎?”
沈白術已經在觀察箱子裡的東西了,聞言搖搖頭。
豐一年奇怪的咦了一聲,又要去摸,結果剛碰上就大叫一聲,倒退數步,仿佛被無形中的力量攻擊了一樣。
這一系列反應終于拉回沈白術的注意:“你……這是在活躍氣氛?”
不然她想不通為什麼突然開始浮誇表演。
他們還沒脫離危險呢。
豐一年都要氣死了。
他有這麼蠢嗎?
見對方表情不似作假,沈白術心中一動。
所以并不是這個地方不危險,隻是他們已經被認可為自己人,獲得了通行資格?
是那滴未知血液?
低下頭看箱子,這是所有箱子中最小的一個,放的東西也不多,一個拳頭大的銀白色珠子,整齊放着的一根根白色骨片。
沈白術見過老領主在骨片上刻文字。
字體相較于她熟悉的要更簡略一點,更像是曆經時代變遷自然發展的。
這些骨片卻更規則,整整齊齊排列,仿佛特地打造的竹簡。
當然,比竹簡寬不少,而且不像竹簡會一片片用繩子串起來,再卷着,這裡就是零散放着的。
沈白術沒有去碰那個銀白色的珠子。
這個珠子跟她見過的被精英怪們争搶的血紅色珠子很像。
她拿起了一個骨片。
骨片上沒有她熟悉的文字,是一個複雜的圖形,圈圈繞着圈圈,又有很規整的橫豎撇捺。
光看圖案,完全無法分辨代指的是什麼。
注視久了有一種眩暈感。
有點熟悉,不是圖案,是這種感覺。
放下骨片起身,來到旁邊的箱子,将手搭上去,往上擡,還是沒反應。
沈白術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未知血液隻是敲門磚,她還沒有通過全部的考驗。
回到小箱子這邊,深吸幾口氣,沈白術簡單對豐一年交代了幾句,就拿起了那個銀白色的珠子。
這仿佛觸動了什麼機關,暗淡的珠子亮了起來,沈白術最後一眼是看到凝固的珠子内部像是水流一樣動了起來,影影綽綽的,有什麼在遊動。
長長的,很細。
豐一年下意識就想跑,暈過去的沈白術總給他不太好的印象,但才剛跑出兩步,他整條魚像是被定住了,動都動不了。
哽咽一聲,他差點哭出來。
果然直覺是對的。
哀怨中的豐一年并沒有發現,不是他整個人被凍住了,是這片空間都在一種強大力量的影響下凝固住了,而他隻是不幸被波及的小可憐。
*
沈白術哪知道豐一年又被自己連累了,此時的她完全無法關心外界。
她整個腦袋都被一種海量的信息給填滿了。
才剛辨認了一個開頭,又立刻被另一段信息覆蓋,高頻刷新的信息流幾乎碾滅她的意識,把她變成白癡。
直覺告訴她非常危險。
竭力守住本心,拒絕去看外界的信息流,跟洗腦自己似的大聲念着:我是沈白術。
但往往剛念兩個字,立刻被信息沖刷得遺忘一切。
幸好信息流是一陣一陣,有一個短暫的空隙,讓沈白術能找回自己,并且随着不斷刷新,她覺得自己貧瘠的腦袋在被迫擴容,漸漸的竟然能看完一句開頭。
她在适應。
沈白術振奮起來,大腦擴容帶來的疼痛不能讓她屈服,反而讓她慶幸疼痛帶來清醒。
她受夠了昏迷後任人擺布。
哪怕依舊無法主導,她也要清醒的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這種強烈的信念下,被信息流沖刷得腦袋一片空白的時間越來越短,終于,沈白術看到了一副完整的畫面。
一隻海螺,大概有巴掌大,因為一個人的食指點在海螺上。
這畫面隻停留了一兩秒,辨認起來卻非常耗費力氣,困意幾乎在下一刻湧了上來。
這讓她不敢再打開第二個畫面。
直到某一刻,腦海中仿佛響起咔嚓一聲,是阻礙她的瓶頸破碎了。
大腦從一杯水的容量,變成了一盆水。
昏沉的感覺褪去,格外清醒。
沈白術下意識又捕捉到了一幅畫面。
這回不是旁觀者的視角,她仿佛變成了那隻海螺,有一個年輕磁性的聲音正在對着她說話。
她聽不清說了什麼,隻能體會到那隻海螺的心情。
狂熱,崇拜,敬仰,恨不得為對方去死……
沈白術沒有捕捉到更多心聲,不知道那年輕人的身份,隻知道海螺恭敬的稱呼他為大人。
大人伸出手指,一滴血從指尖墜落。
畫面破碎。
沈白術猛地睜開眼睛,被強行從海量的信息流中彈了出來。
久久不語,心情頗為複雜。
直接告訴她系統簽到的未知血液極有可能來自這位大人。
難怪這塊地方安全得不真實。
海螺是如此崇拜大人,就連身上帶有一絲他的氣息,也絕不會去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