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方協文從床上拉起來關進衛生間,玫瑰就開始化妝。
然後她就在心裡再次感謝了造物主的恩賜,總之盡管昨晚幾乎一夜沒睡,此刻的她依舊神采奕奕,連漆黑的瞳仁都散發着動人的光。
她不再年輕了她知道,可歲月好像在懲罰她的時候剛好打了個盹,以至于她就這樣随便挽了一條麻花辮垂在胸前,竟還可以還原她十年前的美貌。
至于方協文,說實話年輕時候她還真沒覺得他是個多麼了不得的帥哥,主要是那時候的他被生活的重擔壓着,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說他比實際年齡大十歲恐怕都有人信。
他好像是三十五歲以後顔值才逐漸解開封印的,或許是來自事業和金錢的加成,也或許是源于歲月的造就,現在的他身上那種内斂的氣質和灑脫的風韻,實在奪目,實在碾壓,實在一騎絕塵,也實在讓她無法忽視。
尤其現在她眼中對他又多了一層愛情濾鏡,導緻她更是看他哪哪都滿意得不行,連發際線和指腹的紋路都獨具魅力。
隻是,如果他不穿身上這件皺巴巴的衣服就更好了……
看着從衛生間走出來的他,玫瑰皺了皺眉:“你沒帶别的衣服嗎?”
方協文低頭看了看自己,做了個委屈的表情:“我的衣服昨天扔地上沾了水,現在還濕着呢,你竟然還嫌棄我,有沒有良心啊。”
玫瑰笑,墊腳親了親他:“不是嫌棄你,主要咱不是去city walk嗎,你穿的太正式了,像個來開商務會議的大佬。”
他卻向前一步把她摟在了懷裡:“老婆你這個樣子讓我想起當年剛認識你的樣子了。”
玫瑰這次是真的嫌棄了:“你身上這麼潮能不能不要抱我。還有,誰是你老婆啊,我們倆現在是朋友,好吧?”
“朋友?”他咬了咬牙,“好,來咱倆再到床上去寫篇關于什麼是朋友的論文吧。”
“你神經啊。”玫瑰被他逗笑,又心疼地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問:“你這樣怎麼辦,會感冒吧?”
他說,“那不然你陪我去買衣服吧。”
玫瑰于是叫司機把他們倆送到了南京西路那家以褶皺美學著稱的品牌專櫃。因為是工作日,太古彙裡逛街的人并不多,充足的空間和現代化的室内設計都給人一種非常愉悅和舒适的感覺。
方協文問:“你喜歡這個牌子?”
玫瑰搖搖頭:“我不固定喜歡什麼,隻是覺得這家最新一季的幾件畫報款挺對我口味的,應該也會适合你當私服穿。極簡又時髦,松弛又高級嘛,走吧方總,進去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方協文說:“你是嫌我平時穿得太老氣了是嗎?”
玫瑰笑:“你别曲解我意思啊。”
兩人手拉手進了店,立刻有導購小姐迎了上來,并特地幫忙安排了她們新年限定的和某品牌聯名的咖啡。
玫瑰細瞧着,人家這奢侈品牌的導購小姐就是漂亮,而且不是那種豔俗的網紅感的漂亮,比如負責接待他們的這一位,盤正條順得簡直不輸于一般的二三線明星。最重要的是人家情商也足夠高,講話不疾不徐讓人如沐春風的,就單沖這張臉,估計都沒人忍心空手從店裡走出去。
玫瑰給方協文挑了幾件衣服讓他去試,又根據衣服風格選了兩雙鞋。然後她就小口啜飲着咖啡去女裝區逛了逛,等她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坐在凳子上從容地等導購小姐幫他穿鞋子和整理褲腳。
見她過來,他即刻笑着挑了挑眉:“怎麼樣這身?”
玫瑰眯了眯眸子,某種念頭突然不由自主地闖了進來。不過她還是笑了笑:“你再試試另外一套灰黑色的,内搭就配奶白吧。”
導購小姐立刻說:“小姐你的眼光真好。”
玫瑰笑笑不吭聲。
方協文卻說:“她眼光當然好了。”那副得意的神色似乎在說——她眼光不好能挑到我嗎?頓了頓,他又加了句:“她是專業學美術出身的,這些東西問她就屬于撞槍口上了。”
他站起身來,導購小姐又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子部分,并錯後一步站在他的後面陪他一起看向鏡子,“難怪了。這一套可能還真不如這位小姐說的那套,您再試試。”
方協文點點頭,進試衣間去了。
玫瑰便坐在凳子上繼續喝咖啡。
沒一會兒,他就從裡面出來了,依舊是哪哪都亂七八糟,導購小姐趕緊前去幫他整理。
玫瑰卻說:“我來吧。”
導購小姐立刻微笑着點了點頭,并向旁邊讓了讓。
玫瑰走上前去,幫他把衣領處的褶皺整理清楚,手指順着他肩頸的曲線一路向下,最後,她又幫他把褲子的中線和上衣對齊,然後和他并肩一塊看向鏡子,笑道:“這身确實更好點,就它吧。”
在幫他整理衣服的過程中,她始終都沒有擡頭,卻絲毫沒有影響身體接收他眼中的柔情。不用問,她也猜到他想到了什麼,想當初他剛創業那會兒,她也是每天這樣耐心地幫他穿衣服和打領帶的。
導購小姐由衷地說:“先生小姐你們看起來可真般配。”
方協文大笑:“我倆當然般配了,我們的孩子都快趕上你高了。”
導購小姐立刻驚訝地瞪大了眼:“你倆有個我這麼高的孩子?我的天啊,那你倆也太年輕了吧!”
方協文被哄得實在高興,大手一揮讓她把剛才試的幾件衣服都包了。
玫瑰也給自己選了件奶白色的小棉服和一頂黑色的毛線巫師帽,這麼搭配完她和他再站到一塊,是真的一點看不出兩人有個小初那麼大的孩子了。
把換下來的衣服全部交給導購小姐整理和郵寄,兩人還像進來時那樣,手拉手出了門。
他們一走遠,店裡的幾個人就八卦起來:“剛才那兩個人也太配了吧!比明星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