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請鐘離來是為了商讨修補祖墳之事,但是淺川還是先把和明星齋的礦石供貨契約說給鐘離聽。
“鐘離,出售分離制造出來的元素力礦石,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因為你好像從沒有提醒過我可以走這樣一條生财之路。”淺川忐忑不安地問道。
鐘離沉思良久,道:“并非是我不願提醒你,隻是制造摩拉和制造礦石,二者并無太多本質上的區别,僅僅是摩拉的制造難度更高一些。等你的岩元素力掌握到一定的階段時,便會發現随手制造岩元素造物對我們來說輕而易舉。我不希望你過分地追求錢财,失去鍛煉元素力的初衷。”
停頓片刻,他颔首笑道:“而且我能感受到,你之前的日子雖過得窘迫,但并非是追求錢财之人。過早地提醒,反而阻礙你對岩元素力的理解,有揠苗助長的風險,對你百害而無一利。”
聽鐘離說完,淺川也徹底理解他的心意。
因為作為六千多歲的岩王帝君,鐘離看事物的眼光和常人是有很大區别的。
尋常人追求的錢财名利,他早已看穿,從不放在心上也不關心,但是對于不追求錢财名利的年輕人,他反而願意多加引導。
“我明白了,總之制造礦石或者通過其他的方式去換取摩拉終究不是我提升元素力最終的目的,我隻是想變強而已。”淺川深表贊同道。
“嗯,小友果然一點就通,喝杯茶吧。”鐘離眼中的笑意直達眼底,金黃的眼眸微微阖起。
又喝完了一席茶,淺川開始講述在靈矩關山谷附近遇到的那位老爺爺和他家祖墳的事情。
淺川緩慢說着,鐘離也随着她的講訴,面色逐漸嚴肅,最後正色問:“他說是明家的後人?陵墓中還有一副黃金鑄成的盔甲?”
“是的,而且那副黃金盔甲完全沒有任何縫隙,所有我才懷疑那是你親手鑄造的。”淺川張開手,補充道。
鐘離手撐着下巴深思,之後神色漸漸明悟,道出兩字:“明金。”
見淺川不太了解又解釋道:“魔神戰争結束後,為了紀念和犒勞那些守護璃月而英勇犧牲的将士和将領們,我曾為他們打造過一批陪葬品交與他們的後人一同陪葬,旨在希望他們在我的氣息護佑下安息。”
“直到如今,許多千岩軍的後代都已經斷絕傳承或遺忘此事,也有極少數的後人在困境時将陪葬品取出變賣,這些均可理解。隻是沒想到,明金将軍的後人居然至今還保留着完好的黃金盔甲以及履行千年前的誓言,真是難免讓人感懷啊。”鐘離說完,長舒一口氣,陷入沉思。
淺川也很傷懷,想起那位老爺爺臉上充滿自豪的表情,眼眶濕潤道:
“那位老爺爺說,既然岩王爺都已離去了,也許正預示着他們家族的使命也到該終結的時候了。我聽了感覺很不好受,甚至有些為他感到……不甘心。”
說到最後,淺川心中是有一種悶悶的情緒在的,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很難受,神明的決定,哪有人插手的餘地。
氣氛沉默了好一會,鐘離忽輕笑一聲,攤手問:“呵呵,淺川小友在暗諷我不顧民衆的心願自顧自地退位岩神嗎?讓他們從此失去效忠的神明?”
淺川擡頭愣愣地看他,他的眼神裡有太多看不懂的東西,但是十分清明和堅定。
他并不會被任何人動搖他的決心和決定,哪怕無比感懷。
“不過此事,終究是我對不住他。”鐘離站起,他的身姿無比挺拔,朝淺川揮手道:
“茶也喝好了,我們便去那位故人之子那裡走一趟吧。”
淺川茫然點頭,抓住他的手。
下午喝茶耽誤了一些時間,鐘離認為來不及靠步行過去,便選擇省時省力的傳送。
于是下一個轉瞬,兩人便出現在了靈矩關附近的亭子裡,淺川正疑惑。
鐘離解釋:“我不知那位老人家準确的方位,需要感應一下周邊何處區域有人活動。”
片刻後他便找到了,而淺川還在瞧石桌上雕刻的圍棋棋盤,本想告訴鐘離一聲,但他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傳送到老爺爺庭院背後的山坡上。
淺川多少有點納悶,怎麼感覺鐘離現在好像對她有點不客氣了,這是開始把她當作自己人了嗎?
鐘離松開她的手腕,淺川指着下方的房屋告訴鐘離:“那位老爺爺就住在下面。”
“嗯,我們下去。”鐘離颔首。
他們朝庭院走去,還沒進庭院,淺川突然說:“對了鐘離,我怕忘了,等我們離開的時候,你幫忙在此地布置一個防禦岩陣保護老爺爺吧。昨天我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一夥盜寶團威脅他說出陵墓的位置,幸好沒出什麼事。”
鐘離瞧了她一眼,點頭:“嗯,記下了。”
淺川這才反應過來,吩咐鐘離得太過自然,怎麼有些無端喜感。
到底誰給我的勇氣,教岩王爺做事啊?
于是她又瑟瑟地佝偻肩膀,朝鐘離瘋狂擺手:“不是在指揮你啊,我真的怕忘了,到時候還得需要你再來一趟……”
鐘離付之一笑,沒有回應,走在她前面與坐在門口曬太陽的老人家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