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坡上觀看許久,淺川輕歎一聲,唉,要是能通過溝通讓他們遷移營地就好了,也沒必要非得打打殺殺吧。
真不是她聖母,玩遊戲的時候,也經常洗劫丘丘人的營地隻為開啟一隻寶箱。
但那是遊戲裡的設定,真正面對面見到丘丘人之後,淺川卻很難真正把他們當作無心的野獸,随手打殺。
盡管曆經了千百年的共處,提瓦特大陸的多數人最終還是放棄了嘗試與丘丘人建立溝通,将他們視為純粹且無法進行交流的人形魔物。
但很明顯,丘丘人種族内部一定擁有獨特的溝通方式,否則不會形成最基礎文明形态的部落制度。
隻是他們神智較為低下,無法與人類正常交流,還總是掠奪人類的食物。
當然也不可避免地做出過許多傷害人類的行為,因此人們懼怕厭惡他們這種醜陋野蠻的種族是正常的。
對丘丘人來說,填飽肚子當然是最重要的事,運用什麼方式獲得食物他們則無暇顧慮了,說起來哪怕他們是友好的種族,人類又願意和他們和平共處嗎?
他們的長相本就與人類相差甚遠,野蠻落後醜陋,隻能居于野外,威脅到人的治安時還會被趕殺。
丘丘人是被詛咒的種族啊。
他們不會耕種,無法保持持續充足的食物供應,這是丘丘人文明無法繼續提升的根本原因。
如果教他們人類的種植技術,他們願意學又能傳承下去嗎?
淺川仔細琢磨着各種想法和可行性。
人們做違心的事情時,總需要先給自己找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
比如他們要是真的在她面前犯下大錯,那可能打殺起來也不會留情,但看他們現在快快樂樂地在營地裡生活,她是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死手。
該怎麼辦呢?嘗試溝通?
且不說早就有人嘗試過了溝通無效,萬一他們認為她在入侵領地然後奮力反抗入侵者,她再反手解決他們總感覺有釣魚執法的味道。
建立保護地?圈養起來?不過感覺任何一個有靈魂的種族都無法接受被圈養。
教他們種植糧食作物?
可想要耕種就要有耕地,然後有種植技術,而耕地在哪裡都是稀缺的資源,想來不可能特意擠出來一塊給丘丘人,而且說不準不同的丘丘人部落之間也有紛争不願意一同生活。
總之思考的結果好像是無解,隻能想辦法先驅逐他們去别處生活了。
畢竟璃月沒有出台律法對這些古老的低級人形魔物趕盡殺絕,甚至擊殺他們也沒有懸賞,隻有當他們存在的影響到人的生活時才出手治理,就好像定期清理某種害蟲?
“咳咳。”
淺川從山坡上走到丘丘人營地附近,保持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喊話,語氣盡量放緩:“我無意傷害你們,将營地搬往遠離官道的地方吧。”
盡管他們大概率聽不懂,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意識到營地裡出現不速之客的丘丘人立刻停下舞蹈,高舉手中的木闆神色不善地對着淺川吼叫,躺在營帳裡休息的丘丘人也紛紛起身撿起武器戒備。
和平手段失效,淺川直接施展【水牢】困住這群丘丘人,她确實無意傷害他們,但必須讓他們明白她有這個實力,隻是不願意殺,也許才能讓他們認清形勢。
一個水牢控不住全部丘丘人,旁邊兩個漏網之魚她也用一道小水牢控制住,所有的丘丘人都在水牢裡暴躁不安的吼叫,用力将木棒砸在水壁上又被反彈。
“你們搬到别的地方去吧!”淺川又大聲重複了一遍,用水澆滅丘丘人營地中央的篝火,然後耐心觀察他們能否理解意思。
丘丘人叽裡呱啦地激烈交談,最後逐漸安靜下來。
淺川心中一喜,有戲,于是召喚出一團熱烈火焰,用水澆滅,雙手交叉道:“火,營地,這裡不行。能明白嗎?”
她有些焦急,又演示了一遍将把火澆滅的過程,然後期盼地看着他們。
過了會,見他們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時,淺川便收起了水牢,兩方靜靜對視着。
一個撐着拐杖看着體态年老一些的丘丘人側頭向其他同伴說了些什麼,然後有兩個丘丘人不滿地反駁他,還向淺川投來敵視的目光。
看來有兩個刺頭不配合啊,淺川凝神随時準備出手控制他們。
年老的丘丘人狠狠地用拐杖敲擊地面,聲音加大又訓斥了兩個刺頭一通。
他們緩緩低下頭,和其他的丘丘人一樣回到各自的營帳開始拆木頭支架,最後拆解打包好後兩人一組抱着。
啊,他們真的聽懂了是要他們搬家的意思!
所以丘丘人是可以溝通的,也可能是她運氣好,恰好碰到了經驗豐富的老年丘丘人。
所有的丘丘人都整整齊齊地排成一隊準備搬離這個營地,隻有那個老年丘丘人跟在隊伍的最後,離開前朝淺川回頭望了一眼,蒼老的聲音模糊道:“謝。”
淺川心神大憾,什麼情況?丘丘人開始理解人類的語言并學會使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