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大話已經放出,黑崎華月對能安全回到雙殛之丘下方洞穴的原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一方面是夜一牽制了朽木白哉大部分的精力,另一方面則是那位恪守準則的隊長根本沒有認真追擊的打算。
呼吸由急促慢慢變得和緩,經曆過驟然爆發的奔襲,黑崎華月也沒有留給自己過多的休息時間。
抵達這片開闊的場地,黑崎華月立刻抛出了手中的方塊。
空間伸展擴大,變回原本的大小。整齊的切面剛袒露開,黑崎一護第一時間沖了出來。
筆直略過黑崎華月,黑崎一護一把拎起旁邊夜一的衣領,“是夜一小姐吧,讓華月把我關進那個空間裡的人?”
“不,”身後喘息停頓,能明顯聽出被刻意抑制着,“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
“你閉嘴!”黑崎一護現在一點也不想去看身後的人,隻執着地怒視夜一。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隻把我帶回來?!”
為什麼不帶走露琪亞、岩鹫和花太郎?他們明明是為了救露琪亞才來到屍魂界的,現在卻要看露琪亞、岩鹫和花太郎眼睜睜被殺死嗎?!
夜一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偏過頭。
黑崎一護的身形幾乎完全遮蔽了她的視線。僅剩的縫隙間,黑崎華月因施展多次瞬步而力竭的身體倚靠着牆壁,汗水沁濕了額角,沿着起伏的呼吸滾落臉龐。因為低着頭,唯獨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
目光重新聚焦于眼前,夜一神色恹恹,“隻救你,我的理由是隻有你可以做到在三天内學會卐解,赢過朽木白哉,親自救出所有人。況且在那裡的除了白哉,還有露琪亞的隊長浮竹,為人正直的他不會為難岩鹫和四番隊的小鬼。”
“至于華月的理由,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所有激憤的情緒都被這句話按下休止符。
黑崎一護他……其實都清楚。
他進入的空間,除了有靈力一直試圖修複他的傷勢外,并沒有屏蔽他對外界的感知。忏罪宮前幾人的交鋒,他看得一清二楚。
華月是為了保護他。僅此而已。
封閉的山洞裡,氣氛莫名變得難熬了起來。
黑崎一護煩躁地抓亂了翻翹的短發,突兀轉身折回黑崎華月的身邊。
眼神左閃右躲,就是不正視眼前的人。
“……對不起,我知道你在怪我沒愛惜身體,但是……咦?”
一看就不怎麼誠心的認錯隻持續了短暫的瞬間,就被黑崎華月抱住他腰身的舉動所打斷。
性别的差異放大了體格的差距,矮了半個腦袋的女孩垂着頭抵在他的胸口。纏繞傷口的繃帶被帶着溫度的淚水浸潤,一串串濕透的印痕如同羽毛一般飄落到心髒之中,凝聚起星星點點的暖意。
“你就不能……别讓我擔心嗎……”
曾經見證過無數波瀾壯闊的救世,記錄過諸多浩蕩壯烈的犧牲,将英雄們的名字銘刻入群星之間的漂泊者,有一天竟然會因還能感受到眼前少年的心跳而欣喜。
——這就是成為【人類】的代價嗎?
她或許,有些理解這種被人類稱之為【情感】的偉大之物了。
記憶中,自九歲之後,黑崎一護就沒再見過華月哭的樣子。
而現在,開朗活潑的妹妹連哭泣也無聲,将黑崎一護尚且沉浸在戰鬥中的熱燥戰意灼燒殆盡。
終于意識到自己不顧後果的戰鬥方式吓到了雙胞胎妹妹,黑崎一護開始慌張起來。
投向夜一的求救眼神被明晃晃地無視掉,黑崎一護手足無措了一會兒,下定決心,将雙臂慢慢環繞到少女的身後,想要給她一個來自兄長的擁抱。
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黑崎華月又一把推開了少年。
手臂胡亂地擦過臉頰,再擡頭的時候一臉淡定,細看卻能發現少女眼眶微紅,聲音裡透着色厲内荏,“一護,你剛剛,什·麼·都·沒·看·見。”
她轉頭,目光(看似)兇狠地投向夜一。
夜一乖覺地舉手表态,“我也沒有看到。”
錯過了妹妹難得一見的撒嬌機會的蠢哥哥,隻能摸摸鼻子,縱容地笑笑。
等到三人,主要是黑崎一護休整完畢,夜一道出了快速練成卐解的方法——利用【轉神體】将斬魄刀具象化,借由打敗斬魄刀的實體來使他屈服,達成卐解。
時限隻有三天,黑崎一護必須摒棄一切雜念,全力以赴。
黑崎一護留在秘密基地中鍛煉,黑崎華月則另有需要完成的事。
遠遠聽到華月和夜一說要離開秘密基地,黑崎一護用手裡的殘刃揮退斬月的一擊,不滿地皺起眉,“華月也有斬魄刀了吧,不留下一起修煉卐解嗎?怎麼又要出去?”
“一護你選擇性耳聾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轉?”黑崎華月簡直是痛心疾首,“萬葉已經找到了可以幫助露琪亞的證據,正在想方設法傳遞給屍魂界的隊長們,我要去幫他,順便看看茶渡同學在八番隊的狀況。”
“何況,”她的眼神在斬月身上一觸即分,“我的斬魄刀和一護的不一樣,不能用【轉神體】具現化出來。”
這麼一說,黑崎一護回憶起,剛到屍魂界時,現世小分隊曾在志波家和楓原萬葉見過一面。
萬葉告訴他們露琪亞要在雙殛之丘處刑,表示事有蹊跷,他的調查已有方向,需要進一步核實。
“一護,既然你們想要憑武力把露琪亞救出來,那麼就由我負責找出露琪亞無辜的證據,讓她不必再次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