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哥哥的内心戲多麼豐富跌宕,其實這一次黑崎華月化身街溜子的理由相當簡單且正當。
屍魂界内,護廷十三番隊按照藍染惣右介過往的行蹤進行搜查,确定了他最終的目标是以十萬魂魄和半徑一靈裡的重靈地為材料創生【王健】,開啟通向【靈王宮】空間的大門。而藍染惣右介所需要的重靈地,就是現世的空座町。若是讓藍染惣右介比照文獻去創造【王健】,空座町及其相鄰的土地和人類都将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為此,護廷十三番隊将積蓄一切力量,為即将到來的冬季決戰做準備。
這個消息經由井上織姬、十番隊副隊長松本亂菊,傳達給了現世的死神與黑崎一護一行人。
于是,浦原喜助停止了對戰訓練,交予黑崎華月一個隻有她能做到的委托——在兩個月内以虛數能量建構一座【空座町】,替換真實的空座町成為冬季決戰的地點。
黑崎華月接受了這份委托,正式開始對空座町的探索。
居住在這座城市裡,黑崎華月原以為自己對空座町不說了若指掌,總歸是熟門熟路的。直到真正憑雙腳丈量這片某些人口中輕飄飄的“重靈地”,她才發現自己遠沒能認識它的全部。
穿越鬧市區,遠遠近近的喧嘩從目之所及的各處傳來。每次走過紅綠燈,人群河水般湧過,迎面而來的路人隔三岔五地打斷了連續的路途與街景。行色匆匆的路人大多記不住面容,普通地奔波于工作生活。
進入小巷,植在人家院子裡的花木探出模糊的暗影,樹葉在安靜的窄道旁沙沙作響。黑崎華月路過的時間一般是放學後和雙休日,下班或放學的人們動作是做了千百遍後的熟稔,時而停下來相互打個招呼,或者用驚奇的目光看看生面孔的她。
所有的這些甯靜和諧的小音符們,組合在一起奏響了平穩安然的大樂章。
于黑崎華月而言,【建構空座町】非但不再是繁重無趣的任務,更是比肩過往旅程的溫馨曆險。
當然,作為“重靈地”,虛的出現不可避免。隻要黑崎華月遇到,都會按特訓的标準直接用靈壓碾碎它們。期間她偶爾會感受到某些突兀的靈壓。有時是從虛圈來找她玩的妮露,有時是暗處觀察的平子真子。另一些窺視者……黑崎華月還挺期待遇到上次傷害過露琪亞和一護的破面,她十分有興趣“招待”對方。可惜來者大概隻為收集情報,并沒有現身的打算。
白駒過隙,時光似乎在眨眼間悠悠過去。
當沉迷基建不可自拔的黑崎華月終于從差點召喚卡維借用梅赫拉克的忙碌中告一段落,頹廢地回到【夢中的魔女茶會】,渴望吸一口露琪亞和織姬補充能量,卻在進入夢境的第一時間聽說浦原喜助阻止了井上織姬參與之後的戰鬥。
夢境内露琪亞和井上織姬都不在,黑崎華月喚來蘭羅摩,調出了過去的記憶。
從遠處細微的顆粒開始,夢境由周圍向中央變換着色彩,往昔的影像覆蓋了現在的場景,播放起被她錯過的故事。
記憶裡,井上織姬懷抱着蘭羅摩,整個人蜷縮進高背椅中。
“呐,蘭羅摩,我是不是很差勁?”
也許是童話裝點的情境,也許是獨自一人的放縱,井上織姬隻有在夢中才敢向别人傾訴煩惱。
“我的能力大概真的不适合戰鬥吧,連那麼厲害的浦原先生和神裡先生都拒絕我參加戰鬥……有時候會想,如果我的能力像朽木小姐和華月同學一樣适合攻擊該有多好。”
少女自言自語的語氣裡隻剩下了沮喪,“還有朽木小姐,她真的很厲害……讓一護同學和華月同學打起精神來的辦法都是她想出來的,我什麼也做不到……”
“雖然松本小姐也開導過我,說一護同學一定需要我們的支持,我能正視對手沒有逃避已經很厲害了……”
黑崎華月緩步走向井上織姬,伸出的手透過了記憶的虛影,讓想要拭去她臉上淚水的動作徹底僵硬。
“……但我果然,還是好想和大家一起戰鬥啊……”淚水不知不覺間決堤,一滴滴落在蘭羅摩頭頂的葉片上。
“浦原那個家夥這麼說了嗎?”
夢境仍在持續,纖小元氣的死神少女從魔女茶會入口處現身,顯然聽了有一會兒。
井上織姬轉頭,睜大了眼睛,嗫喏着來者的名字,“……朽木小姐?”
“竟然說這種話……給我等着!”惡狠狠地嘟囔了一句,露琪亞幾步跨到井上織姬面前。
“井上,你聽着,”她捧起眼前橙發少女哭泣的臉龐,與她對視的眼神清透到一目了然,“這世上有各種各樣的人,也就出現了獨屬于各種人的風景。卓越的戰鬥力是強大,心的溫柔堅定其實也是哦。你沒有發現嗎?要不是你對華月的開解,她一定會像一張不斷繃緊的弓那樣,逼迫自己直至斷裂。井上的支持與守護,就是唯有你可以做到的事情。”
“繼續和我們一起站在那兩個不省心的家夥身邊吧,不用懷疑自己,有時候【想要做什麼】并邁出腳步,遠比【能夠做到什麼】更重要。”
像是感受到少女們的心情,蘭羅摩舉起小短手,回予井上織姬一個淺淺的擁抱,“橘色的那菈是太陽,暖暖的,我們喜歡;小小的那菈是月亮,閃閃的,我們也喜歡。”
被蘭羅摩奇妙的比喻逗笑,露琪亞不由自主戳戳它腦袋上搖擺的葉子,“你看,蘭那羅們也同意呢。”
随後,點上葉片的手指微頓,“井上,要不要來屍魂界和我一起特訓?”
驚訝的表情隻停留了片刻便轉為堅決,井上織姬重重點頭,“……好的,朽木小姐!”
黑崎華月隔着可望不可及的距離,安靜地觀望兩名少女商量着接下來的行程,直至離開夢中的魔女茶會。
影像播放完畢,畫面消散,夢境重歸正确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