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真正想改變世界的時候,才會發現個人的力量是多麼渺小。】
傳令神機的另一側,絕望在不斷堆積。
痛苦的呼号、期待的叫喊、慌亂的求救,聲浪交疊起層層高昂,讓黑崎一護的斬擊愈加紊亂。
滅卻師【監獄】的傑基爾用靈子閉合斷界内的通道,并築起靈子囚籠,把正要從虛圈奔赴屍魂界的代理死神困于其中。
能聽見,卻無法發聲,單向的通話讓本為救援的行動充滿着坐以待斃的無力感。
黑崎一護又一次對着靈子監牢狠狠砍出月牙天沖,壓縮到極緻的靈力炸開成片煙霧。
快一點、再快一點!必須趕在事态滑落最糟糕的境地前——
“一段時間不見,一護你把力量加點都加到身高上了嗎?”頭頂突兀地投下一個腦袋的陰影,形狀明顯的呆毛晃了晃,以耳熟的模式吐槽,“說好的雙胞胎,你怎麼不講武德随便長高?”
“咦?”
趁黑崎一護愣神的間隙,鏡片一樣的刀刃筆直劃過,舉重若輕地割斷囚籠的一條靈子欄杆。
目光回溯着刀刃的方向,黑崎一護不可置信地仰頭。
身側不知通往何方的空洞正在慢慢閉合,隻存在于他記憶中的妹妹維持着抛出斬魄刀的動作,站在【監獄】的頂部。
“……華月?你之前到底在哪裡?突然出現在斷界也太危險了吧,”一邊感受着親切的心塞感,黑崎一護一邊熟練地行使兄長的權利,“還有給我從籠子上面下來!”
僅憑幾句對話和脫缰野馬似的後續發展,顯然叫傳令神機那頭的浦原喜助産生了巨量疑問,“是華月小姐?她從東京回來了嗎?我們并沒有收到她身體恢複的消息。”
“什麼?你們所有人不是剛剛還不承認華月的存在嗎?”
“一護同學難道睡糊塗了?華月同學這一年多一直在東京完成學業哦。”井上織姬的話語遙遙飄出傳令神機。
黑崎一護不解地皺緊眉頭,“可你們前幾天明明……”
“……是一護你記錯了,”黑發少女淡定地打斷通訊雙方一旦起頭可能會沒完沒了的車轱辘,踢一腳滅卻師制造的監獄,“好啦,時間緊迫,遷就一護的理解能力,簡單理解成我在遠方經曆過一場冒險,取回了自己的力量就行。”
“這種重要的事哪有簡單理解的?!”
話是這麼說,但黑崎一護也明白妹妹的顧慮,“……算了,暫時放過你,等救下屍魂界的大家你再給我好好解釋清楚。”
應對此類放狠話環節經驗豐富的黑崎華月,慣例先點一點頭敷衍三連,“好的,可以,沒問題。”
随後,鏡刀随着她的手勢來回穿梭,輕松快速地打破囚籠。
解救出黑崎一護,少女三兩步邁到屍魂界出口的靈子監牢處。
“一護先生,你說我們之前……【不承認華月小姐的存在】是什麼意思?”
從不長的沉默中複蘇的傳令神機拖住了黑崎一護的腳步,浦原喜助語氣裡帶着本人也不确定的迷茫,仿佛有什麼終于突破視線的盲區,從被下意識忽略的細節中回過味來。
前方,黑崎華月控制着碎鏡幾下切除靈子欄障,“一護,不要在後面偷懶。”
“啊等等我,你才是,别跑那麼快!”黑崎一護隻來得及回複浦原喜助一句“等回來再細說”,擡步跟上跳脫的妹妹。
“對了,介于敵人千方百計不想讓一護到達屍魂界,”似乎考慮到什麼,黑崎華月頓住即将跨出斷界的步伐,回過頭上下打量着兄長,“接下來,我們需要給敵人一點小小的代理死神震撼。”
“……”黑崎一護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轉念一想這種不祥的承受方大概率是滅卻師……
那沒事了。
這母庸質疑是一場針對瀞靈廷的侵略。
來路不明的敵人們穿着與死霸裝截然相反的白色制服,肆無忌憚地蹂躏着全然沒有防備的護廷十三番隊。
誰也不知道有多少死神遭到襲擊。數個番隊的隊長接連被奪走卍解,落入下風。十二番隊的儀盤上,紛雜不詳的靈子由點擴連成面,逐漸腐蝕着硝煙彈雨的瀞靈廷。
朽木白哉的靈壓消失,繼而是朽木露琪亞、阿散井戀次、狛村左陣、京樂春水……
同吉良伊鶴以及三番隊的席官們消滅掉一整支滅卻師小隊,市丸銀左手搭在頭頂,眺望隔壁靜默無聲、宛如失去一切生機的街道。
“啊啦~從靈壓來判斷,隻會以為是朽木隊長他們丢了性命吧……”雙眼的線條并未因殘酷的現狀而平直,反而勾起更加耐人尋味的弧度,銀發青年攏着手低聲自喃,“不過作為老朋友,這種時隐時現的靈壓倒是很好辨認呢。”
袖中的神槍倏忽伸長,貼着吉良伊鶴的身體将他身後企圖偷襲的滅卻師釘入地面,“很高興能再次在屍魂界見到你,雖然時機挑選得不太合适呐~”
……小華月。
死之陰影張開龐然巨翼,飛身掠過斷垣殘壁。在它俯瞰的視野裡,陰雲晦暗,大地瘡痍。而比那更觸目驚心的是于絕望中失卻呼吸的生命體,仿佛有白色枭鳥尖聲啼叫,嘲笑着往日守衛死亡之人,居然仍無法逃離突如其來的殒命。
親眼目睹這樣的慘況,護廷十三番隊的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不出意外地暴怒了。
千年溫養的烈焰重燃,将沸騰的刀尖直刺敵首——滅卻師們的首領友哈巴赫。
最強的火系斬魄刀,【流刃若火】出鞘,沒有試探,放棄留手,所有的攻擊都僅為了将面前之人趕盡殺絕。
然而當天地灰燼散去,真正的友哈巴赫踏過星十字騎士團成員【Y】洛伊德的屍體,豁然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