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金龍判了，雖說大部分罪名都讓他助理擔了，但他該有的還是逃不過！神清氣爽！”

甯沛之坐在地毯上和小花玩逗貓棒，手機放在一邊，揚聲器中全是驺吾院長的高昂的聲音。

甯沛之時不時附和幾句。

“還有妖整會新會長，撿芝麻丢西瓜……”

妖整會新上任的會長手段并不高明，某些政策沒平衡好各方利益，産生一系列的摩擦。

也有部分機構生怕再次惹禍上身，紛紛切斷了與妖整會的合作。

至于撕破臉後的大量整形材料哪裡買，那自然是通過擁有個人渠道的南山醫院。

那些機構仿佛為了向南山醫院表忠心似的，還聯合發布了一份聲明，在行業内小範圍傳播了幾天。

“對了沛之，我們醫院最近在和丹航科研所接觸，過段時間的考察你也一起去，算加班工資。”

“嗯。”

“……那沒事的話我挂了啊，到時候通知會發你。”

“好的，再見。”

驺吾挂斷電話後支着下巴思索幾秒，怎麼老覺得甯醫生說話有點冷漠呢。

妖警司。

盧宗平抓了幾個化形的妖獸回妖警司，郁欽則在一旁記錄統計彙報。

不說别的，光是白雲灣一條街道就查出了四個用假芯片騙居住證的。

偏偏每個人都不承認，拿不出證據他隻管死皮賴臉，更有甚者直接動手。

不過毫無意外，被郁欽和盧宗平聯手打了一頓。

老實了，挨揍之後不吵也不鬧。

盧宗平坐在郁欽辦公室，随意捏着瓶冰可樂喝了口，氣泡在嘴裡炸開，爽得頭皮發麻。

“郁哥，你知道處長和局長他們在開會探讨假證妖獸的去留問題嗎？要我說都趕回老家得了，這麼多沒芯片的，前幾年社會安定都算幸運的。”

郁欽漫不經心擡眼，沒有作答。

若是如此容易解決，也不至于讓領導們緊急開會幾小時。

不說别的，查出假證的甚至還有老人和嬰兒，百分之九十以上從沒做過違法亂紀，傷害人類的事，一刀切地處理未免過于不近人情。

這段時間高強度的工作給盧宗平累得夠嗆，好不容易能在辦公室安心待會兒，忍不住話多了點。

正說到激動的點，忽然響起的規律敲門聲打斷了盧宗平的思緒。

二人同時擡眼看向門口。

郁欽：“進。”

“郁組長，”門緩緩打開，裘江臉上挂着謙遜的微笑進來，“宗平也在呢。”

郁欽平靜擡頭，語調平緩，讓人分不清情緒：“什麼事。”

裘江輕輕帶上門，走到辦公桌前微微俯身才開口：“郁組長，處長特地囑咐我，等您回來一定要讓您休個假，最近這段時間太辛苦了，領導擔心組長您的身體。”

郁欽聞言眉心微不可察一皺，語氣冷硬：“不需要。”

“我隻是個傳話的，”裘江讪讪，嘴角卻帶着幾絲不易察覺的嘲諷，“畢竟您與我們有所區别，我們十天半個月不休假沒什麼，累着郁組長可不行。”

郁欽狹長的眸子微斂，蒙上一層寒意。

不是他的錯覺，對方似乎生怕他領悟不到精心準備的譏諷，甚至連微表情也帶了幾絲隐秘挑釁。

盧宗平屏住呼吸，烏黑的眼珠在二人身上來回打轉，

裘江在諷刺郁哥開後門？他腦子沒問題吧？

難怪第一次見面時就有火藥味，合着是裘江故意放的？

盧宗平眼底帶着一絲詫異：“我說裘江，你大可不必拐彎抹角，你有哪裡不舒服直接向處長提不就行了？說這些啥意思？”

才來幾個月啊，不把他們老人放眼裡？

裘江擺擺手，連聲道：“我哪有什麼不舒服的，如實傳達處長的意思罷了，宗平你怎麼這樣說我，前幾個月我們不是挺好的。”

裘江身體側向盧宗平，細小的眼睛卻不時看向郁欽。

郁欽雙手離開桌面，屈起食指搭在鼻尖，身體後傾靠上椅背。

常年抽煙，煙熏焦油的味道會附着在衣物、身體上，刺鼻的讓人不适。

裘江的言行并沒有導緻郁欽産生過激的情緒。

他輕笑，眸子微微向下：“你的幻想能力比業務能力更出色，我建議你轉行。”

憤世嫉俗的人他見多了，尤其是自己沒本事的，下意識會把自身失敗歸結于他人的成功。

倒不是他亂說，裘江前不久被B組組長踢出去了，目前算個……個體戶。

盧宗平嚅嚅嘴唇：“……”盡量憋着不笑出聲。

郁哥嘴還是毒啊。

裘江謙遜的笑容仿佛産生一絲裂痕，手指緊握一瞬，從齒縫間擠出聲音：“……是嗎？不過我沒有轉行的打算，多謝郁組長關心。”

盧宗平忍着笑，肚子打顫，說話語氣上上下下：

“裘江，郁組長都說他不需要放假了，你也别站着了，一會兒處長開完會你去說一聲呗，不然你擔心處長怪你的話，我幫你去也行。”

“……不必，我自己會去，既然組長不需要休假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擾郁組長談正事。”

最後三個字裘江一字一頓，意有所指。

剛才在辦公室閑聊，盧宗平并沒有刻意壓低音量，但也不至于傳到工位那邊，除非……

“裘江敲門前不會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吧？！我——靠！”

辦公室門關上，盧宗平瞪大眼睛，笑意蕩然無存：“他站門口偷聽我講話？！這還是我認識的調查處嗎？哪有這樣的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