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确實沒想到,江舟看起來比我還像個好學生,居然翹課。”風聽雪意外的挑了挑眉,看向江舟。
江舟臉色産生了微妙的變化,聲音壓低了一些:“有原因的。”
他感覺,風聽雪也要讨厭他了。
風聽雪聽了這話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啊,看來一定是有一些理由的。他要帶你回去的話,那你的反饋我回頭再有空找你,下次再聊。”
接着,她又對莫臨淵說:“莫臨淵,你這張臉和身材條件都非常好,我的朋友之後的話劇可能需要這樣一個角色,我誠摯的邀請你。”
莫臨淵擡了擡嘴皮子,直戳了當的拒絕了:“不想去。”
風聽雪不依不饒,又向前幾步說:“真不想去?不想來展示下你作為Alpha的獨特魅力?”
“不想去。”莫臨淵的回答一模一樣,十分簡短,沒有理由。
“好吧,那就再見咯,江舟拜拜,我還得去忙。”風吹雪見莫臨淵冷硬的态度也依舊保持着笑容,轉身回到她的朋友旁邊。
莫臨淵對江舟說了兩個字:“走吧。”
這話過于簡短,甚至連自我介紹都沒有,語氣十分生硬,更像是某個地獄來的黑白無常,要帶走江舟一般。
很顯然,莫臨淵并不想和江舟說話,多說一個字都要顯得莫臨淵吃虧,簡直恨不得把最後一個字也吞掉。
江舟也沒心思計較這些,既然莫臨淵都直說他的想法了,那江舟也隻好乖乖跟着走了,氛圍挺奇怪的,兩人完全不搭話。
他果然是和Alpha合不來,一點都合不來,江舟跟着莫臨淵回教室的路上一言不發。
兩人一前一後,莫臨淵走得飛快,本來就比江舟高一個頭多,腿又長,江舟隻好走的更快些才能追上他的腳步。
空氣中淡淡的香味傳來,路旁不知名的花開了一整路,午日的陽光從樹蔭的縫隙中鑽出來,光斑零零散散的貼在地上。
一個高大的少年穿着深色校服,邁着長步,淡漠的凝視前面,後面一個體型小些的少年的袖子挽在手肘上,漫步走在後面,兩人之間的距離很遠。
一束又一束的光照過兩人的身旁,直到在一束光前停下。
江舟出聲了:“莫臨淵,你看起來也怪讨厭我的,對吧?”
莫臨淵停住腳步了,鄙夷的看着江舟,一副十分沒有耐心的樣子,輕輕歪着頭,等着江舟把話說完。
高大的身體擋住了江舟的前方,一動不動。
江舟頓了頓,好像他剛剛那句話造成了一些誤會,還沒等江舟解釋,莫臨淵一臉不屑的說:“你該不會對我一見鐘情吧?”
這句話不僅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魅力,更像是在嘲諷着癡心妄想的Beta,仿佛在說,你甚至連個Omega都不是,還敢喜歡一個高高在上的Alpha。
“?”江舟一臉疑惑,眉毛都快擰在一起了,這個莫臨淵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兩人這才剛說第二句話,他就驚天動地的來一句一見鐘情。
雖然莫臨淵确實有讓人一見鐘情的魅力。
江舟選擇反駁和解釋:“我是Beta,我這輩子隻會喜歡Beta的,我以後就算是結婚,也隻會和Beta結婚,我就算是一婚二婚三婚四婚五婚,也輪不到和Alpha結婚。”
“我說這個的原因,是因為班主任希望我當副班長,他希望我協助你,而我不想當這個副班長,你讨厭我的話,我就有理由跟班主任說不當副班長。”
江舟說完到婚姻,他年紀輕輕就覺得他死也不會結婚,他讨厭婚姻,讨厭家庭,如果哪天他江舟要結婚,絕對是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結婚。
莫臨淵的表情十分怪異,要笑不笑的,跟木偶的表情一樣,僵硬不自然,愣愣的看着江舟,小聲的說了幾個字。
江舟沒有聽清楚那幾個字是什麼,于是問道:“你該不會是在當面罵我吧?”
莫臨淵的白皙的俊臉被倏地一下氣紅了,腮幫子動了動,整個人像是定格在電影中的某一幀的男主角。
他什麼也沒說,直接大步流星,丢下江舟,走了。
他的行為在江舟眼裡無疑是坐實了剛剛江舟問他的話,江舟歎了口氣,莫臨淵讨厭他的話,真是太好了,待會就跟班主任說不當這個副班長。
而江舟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被人叫到喬緯辦公室,這一點正合他意,他正好可以跟喬緯說一下。
江舟從一樓到四樓坐電梯上來,在電梯口猶豫了一下,待會他肯定又要挨罵了,喬緯肯定會罵他翹課這件事。
在走廊躊躇了一會,江舟還是選擇敲門進辦公室。
“班主任,你好。”江舟看到了正在批改作業的喬緯,喬緯推了推眼鏡,擡頭笑着看他,沒有想象中的生氣之類的。
喬緯輕輕的拍了拍桌子,眼神示意江舟過來,江舟隻敢站着走進幾步。
“江舟,我聽說了上午這件事,章老師的脾氣确實不好,但是你也還是尊重下老師,回頭記得給章老師道個歉。”喬緯正經的端着老師的語氣跟江舟說話,仿佛這個是理所當然。
“我不想去。對了,那個,莫臨淵他讨厭我,我不當副班長,和他合不來。”江舟坦誠的回道,他覺得老師應該能夠理解他的想法。
喬緯的笑容一下子落了下來,平靜的說:“江舟,學校裡還是要尊敬老師的。我看了看你以前的成績,很好,是一個好學生,但是好學生就是成績和品德都良好的,你...”
江舟有些反感這些話,他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是很窒息,有一道無形的枷鎖嵌在他的脖子上,面前的人每說一句,枷鎖就勒的更緊。
“喬老師,我真的不願意。”江舟本能的掐住了剩下的話,他不想聽了。
喬緯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書都被震動的拍下去了,他生氣的聲音在小辦公室内回響:“江舟!這才你上學第一天啊,你又是跟老師對抗,又是翹課,我讓你道個歉,怎麼了?”
這種聲音讓江舟更加難受,耳朵裡有什麼東西在紮江舟的腦袋一樣,又尖又疼,像是要把江舟的耳朵紮出血一樣。
江舟下意識去摸了下耳朵,看是不是真的有血出來。
喬緯這下看到江舟的舉動,以為江舟要遮住耳朵不聽他的話,更生氣了:“江舟,你怎麼這個樣子?你光成績好有什麼用?”
這一瞬間,喬緯的聲音與江舟父母的聲音似乎重疊了,記憶中那個女聲也是這樣的。
江舟的媽媽也是說:江舟,你光成績好有什麼用,到了社會上還是要吃虧的。
窒息感讓江舟僵在原地,什麼也不敢做,生怕惹來更壞的下場,這是江舟下意識的自保行為,是創傷的後遺症。
空氣寂靜了一會,江舟呆若木雞。
“好了,回去寫檢讨書吧,副班長還是你當,對了,檢讨書不少于兩千字,寫不到兩千字就叫家長吧。”喬緯下了最後的通牒,驅逐江舟。
江舟在喬緯話說完的一刻,仿佛窒息的枷鎖松開了一點,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
結果剛出辦公室,就遇到簡峰,簡峰笑着說:“江舟,我們去食堂吃點東西吧,我剛剛下課我就過來找你了,别人邀請我一起去吃,我都沒吃呢。”
江舟的臉上的神情很明顯不對勁,簡峰這才遲鈍的反應過來,然後帶着難受的江舟去了食堂。
在去食堂路上,簡峰小聲問道:“你還好嗎?跟我說吧,有什麼就說吧,江舟。”
江舟一個字也沒說,目光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