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恢複一點神智,莫臨淵就看到了江舟後頸那條細小的淺藍的線...不對,他做的事情明明是臨時标記,為什麼卻是終身标記?江舟難道隐瞞了性别嗎?可江舟以前明明看起來對他的信息素沒有一點反應。
終身标記不是必須伴随着成結嗎?可...這一意外的結果讓莫臨淵本來計劃的好好的人生迎來不可磨滅的印記...意味着,莫臨淵以後的易感期,别的Omega的信息素永遠都對他無用了。
瞬時間,莫臨淵安靜的看着懷裡的江舟。
是誰的内心翻天覆地?是他,莫臨淵。
莫臨淵幾乎失神的看着眼前的江舟,怎麼會這樣...在莫臨淵自以為驕傲且自律的人生裡,在閃耀的十八歲,他,終身标記了一個Beta。
意外的标記打亂了莫臨淵的人生安排。
但莫臨淵望着懷裡的江舟,每一刻,每一秒,他覺得難以置信。江舟後頸上藍色的标記明晃晃的通知着他,這是一個終身标記。
江舟似乎察覺到莫臨淵的目光,支着身體攀附上莫臨淵的肩膀,他此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清醒了還是沒有。
他說:“标記而已,洗掉就好了,不會影響你的人生的。”
江舟看不到自己的後頸,不知道那是一個終身标記,但他聽說過,标記是可以洗掉的,他理解莫臨淵,就算是年少喜歡的人,以後也大概率不一定在一起。
畢竟對于絕大部分人來說,初戀永遠不是結婚的那個人。
莫臨淵這一刻突然恨上了江舟,恨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抹掉了莫臨淵的為他失掉的理智。頃刻之間,情緒翻湧,莫臨淵已經不再想顧及其他的想法了。
莫臨淵扳過江舟的身體,低下頭重重的咬住了後頸。
這一次比上一次咬的更狠,Beta的止血功能似乎沒有Omega好,血滴沿着江舟的後頸往衣領深處流去。
二次标記的時候,更像是報複。
江舟悶哼着從莫臨淵的懷裡亂蹬着腿,雙手推搡着,急切的喊叫道:“莫臨淵,你是要殺了我嗎?”
“莫臨淵,你說好就咬一口的。”
莫臨淵聽到他的呼喚,松了嘴,舔舐了江舟頸後的血迹。他真的不能再跟江舟鬧脾氣了,不然他真的會失去理智的,江舟有時候的話語格外的能紮痛他。
兩人都不動彈了,莫臨淵抱着他不說話,江舟的意識越來越淡,不知過了多久,有門打開的聲音,也有人說話的聲音。
那個惡劣的聲音說:“真可惜,沒有那種想象中*亂的畫面,這居然也能終身标記,莫家Alpha什麼時候那麼厲害了。”
他也能隐隐約約猜到是藥劑的作用,那種藥畢竟隻是實驗品而已,有什麼藥效都不奇怪,重要的是激發信息素的撒播就行了。
“那既然是莫家的Alpha,就送點難以忘記的東西吧。”他的聲音在房間裡像鬼魅一樣回響,他特地等到标記完成後才下手的,擁有更深的聯結時,痛起來的時候才會更加痛苦和刻苦銘心。
而在莫臨淵懷裡的江舟已經燒到暈了。
等江舟再次清醒的時候,整個腦袋都被摁在了水裡,呼吸不過來,甚至都不知道面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隔着沉沉的水波,江舟聽到了莫臨淵聲嘶力竭的哭喊着:“求求你了,放過江舟。”
而那個熟悉又恐怖的聲音詭異的笑道:“莫家未來繼承人将永遠活在我們的陰影中。”
江舟的後腦勺被倏地一下從水裡扯出來,他大口而又匆忙的呼吸着空氣,下一秒,江舟這一口氣還沒有來得及吸完,腦袋又被怼進水裡了。
他在高燒,體弱和溺水之下,已經無法支持生命的消耗了,不一會,江舟沒再掙紮,那人提着他的腦袋,把江舟像一具屍體一樣丢在地上。
江舟在重度刺激下再次暈了過去。
最後一次在這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昏暗的地方,江舟依然覺得很熱很熱,他似乎是真的要死了,但是有人緊緊抱着他。
他不知道是,莫臨淵是以死相逼,才換來了他生存的權利。這是莫臨淵唯一能夠拿得出的籌碼了,要是莫臨淵死在這裡,那個人也不會好過的。
那個人看起來心狠手辣,但其實處處都忌憚着什麼。
昏暗的外面,匆忙的腳步聲和激烈的槍聲厮殺着,應該是救援來了,正在與這些暴徒搏鬥。
門外的有兩個人在說話:“殺了這個Omega。”
“那為什麼不一起殺了那個Alpha?”
“我要敢動他一根毫毛,他哥莫懷遠的槍子明天就能打到我頭上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夥才是真瘋子。”
随後,門開了,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本該落在江舟身上的子彈打在了莫臨淵的左肩膀上,子彈卡在了血肉裡。
血液不停的流下來,江舟這一刻本能的想去用手堵住溫熱的血液,卻什麼力氣也沒有,他能知道大概發生什麼了,但有支撐着活着的意識都算是生命力頑強了。
江舟的意識幾乎要消失了,出于對未來的預感,江舟拼了命的想再看他一眼,那雙愛他的眼睛,漂亮鋒利的眼睛,現在顯得疲勞而擔憂。
至此,江舟看着莫臨淵,熟悉的感覺沖上心頭,無法抑制的恐懼感席卷過來,某種根植于身體深處的舊傷再次發作,腦海中的記憶一點點開始遺忘。
身體中彈的莫臨淵此時對未來的苦澀難以預料。
而這場深重的聯結,隻有莫臨淵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