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瞬時間明白了什麼，他沉默着跟着莫臨淵離開這裡，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兩人在回去的車上幾乎沒有什麼交流，江舟還在思考。
回到家後，莫臨淵把槍收好後，問江舟有沒有受傷。
江舟搖了搖頭，質問道：“你是不是也把我當棋子了？”
剛剛莫臨淵的樣子明顯就是有備而來，輕松的就除掉了Z，A市的槍支管制那麼嚴，莫臨淵從哪找到的狙擊手？
江舟不由得懷疑，他隻是一個誘餌，一個除掉Z的誘餌。
Z不敢對莫臨淵下手的原因太簡單了，莫臨淵的防心比江舟重的多，對江舟下手比莫臨淵容易多了。
“我不是，但有人是。”莫臨淵伸過手來貼着江舟的脖頸，脖頸的血管一跳一跳的，江舟是活的。
莫臨淵已經離開III區快一年了，但是在III區留下的印記還在時時刻刻提醒着他，生命是随時可以失去的。
“什麼意思？為什麼每次我都好像是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江舟挪開了莫臨淵的溫熱手掌，但卻有一點粗粝沙沙的感覺，尤其是虎口的位置，是因為常年拿槍嗎？
他之前一直以為莫臨淵是做什麼運動留下來的。
“其實這次是有三批人的，一批是你最先遇到的，盯上你的實驗價值，因為有人願意出大價錢，另一批是在天台的，是要你的命，最後是除掉Z的。”
“Z不可能答應放過你，他要你的命，有人也要他的命，我隻是沒想到會盯上你，作為除掉Z的誘餌。”
莫臨淵低頭貼在江舟的胸口上，隔着皮肉，江舟的心髒緩慢平穩的跳動着，他不斷的确認着江舟活着的軌迹。
他以後不會再掉以輕心了，對任何人。
這次江舟想的簡單了，沒想到，背後操作這一切的從一開始就知情了，從江舟出車禍開始，甚至知道Z已經來到了A市。
“對了，你為什麼改變了目的地？”
“我...接到了簡峰的電話。”
江舟吞吞吐吐的說着，他真的很想這個朋友，穿梭在他整個學生時代。
陪他過了無數個生日的人，給江舟在灰暗的家庭生活帶來了一絲絲歡樂，江舟是不可能會忘記他這個朋友的。
莫臨淵猛地擡頭，目光審視着江舟：“你明知道簡峰是故意的，你還過去！”
“我隻是想着，反正...”
江舟自己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可在江舟到目前的人生為止，簡峰是貫穿了他三分之二的人生的朋友。
他沒有辦法不去重視他的朋友，而且江舟上學的學費簡家也承擔了很多。
簡家其實對他也不算壞，至少沒有像程家那樣，江舟本打算過去再見見這位朋友，他不想人生還有遺憾。
“他對我很重要的。”
江舟想了半天，就說了這句話。
莫臨淵雙手交叉，靠在沙發上不說話，以前江舟确實跟他講過，簡峰人是還不錯。
見他不理解，江舟于是把記憶中和簡峰有關的小事講出來，他對簡峰抱着一種極大的感恩。
雖然楊岚在簡家做保姆，可是簡峰打小脾氣就好，不會指使着江舟去做什麼，大部分時候都是同江舟分享着。
江舟的性格在初中的時候有點别扭、怪異，他年紀太小了，又沒上過學，不知道和别人相處，是簡峰對他很包容。
他也清楚的記得，在高中，簡峰會因為他的不開心帶他出去玩。
江舟從簡峰身上得到的關照甚至有時候要多于江舟的父母給予的關照。
他其實一直很期望着和簡峰重歸于好，可是卻被各種各樣的事情隔開了，簡峰似乎也不太願意和他當朋友了。
莫臨淵打斷了江舟的回憶：“是不是沒有我的橫插一腳？你和他早就在一起了。”
這句話的醋意簡直爆炸了。
他從來沒見過江舟因為回憶而微笑的，說明簡峰确實給他帶來了很多東西。
“友情和愛情不一樣的，但一樣重要。”
江舟确信着，他也不理解莫臨淵在醋什麼，明明他都已經講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哦，那又怎樣，我就是覺得我應該比他重要。”莫臨淵語氣不屑，江舟也是覺得挺好笑的，他沒見過表現那麼奇怪的莫臨淵。
莫臨淵冷靜、冰冷、嫉妒的一面他都見到了。
從危險境地裡逃脫并沒有給江舟留下什麼印象，隻是那個鎮定又帶着殺氣的莫臨淵讓他看到莫臨淵在III區的樣子。
此時已經很晚，江舟看了看時間，三點鐘，他又累又餓。
“你去幹什麼？”
“煮點東西吃，我餓了。”
“你去洗澡吧，我給你煮。”
江舟和莫臨淵面面相觑，他質疑道：“你會煮東西？”
說實話，江舟在高中認識莫臨淵那會，他深刻的記得莫臨淵完全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什麼菜都不認識。
“簡單的會。”
“好...”
江舟轉身走向了沐浴間，他真的很好奇莫臨淵會煮什麼。
一會兒，洗完澡，江舟穿着睡衣出來了，腰間系着一根淺色長帶子，輕輕一勒，就能看出江舟細薄的腰身。
江舟走到餐廳，桌子上端端正正放着一碗面，江舟松了口氣。
就是很簡單的長挂面，江舟以為就放了青菜雞蛋什麼的，在莫臨淵的注目下，他挑起來了面條，一翻，底下是海鮮呢...
莫臨淵撓了撓頭：“冰箱裡就這些。”
“...我吃不完。”
江舟吃了兩口，味道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加了海蝦、鱿魚，有鮮甜的味道。
“慢慢吃。”
他凝望着江舟，目光卻瞄向了江舟頸下露出的鎖骨，舊的吻痕已經消失了。
江舟吃了一半後，就吃不下了，站起來走到客廳消消食，莫臨淵去洗澡了，洗完澡出來仍舊看到江舟在消食。
他直接抱起江舟，江舟笑了一下，緊緊扣着他臂膀。
窗前，在厚絨毯上，江舟擁吻着，一點點描摹着莫臨淵的樣子，抓着他寬闊的背，細長手指的指節扣的泛白。
莫臨淵伸向睡衣底下的肌膚，光滑一片，驚訝的看了江舟一眼。
江舟留的小心思被發現了，他臉紅着貼了貼莫臨淵：“懶的穿了。”
到底是誰先不懷好意的呢？此刻不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