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頭還挺大,但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别的。不過跟那個臉都不露的司長比貌似好多了。葉琤輕哼一聲,把内容記在心裡,麻利關掉電腦恢複原狀,若無其事地去了茶水間,拆開一包黑咖啡沖泡。
他其實不太喜歡咖啡,聞着香喝着苦,名不符實,但為了提神不得不每天一杯。他一股腦加入甜到齁的白砂糖和牛奶,随便攪拌兩下,幾口喝掉,準備回辦公室開啟一天的公務。
葉琤剛拉開門,一聲哀嚎就把他整個人都震清醒了:“葉哥哥哥哥——!”
葉琤心裡咯噔一下。他每次聽見吳縱大叫就知道不好:“喊什麼喊!叫魂呢你!”
“一級警報!”吳縱語速飛快,一副大禍臨頭的表情,“有一隻首級火棘拱土了,在江心灘!”
首級?葉琤瞳孔一縮。
拱土,是執天者們的黑話,意思是異型處于剛剛蘇醒但還未産生破壞的那段時間。拱土時間過後異型則會展開自帶的域場,在域場内構築出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并吞噬域場範圍内的一切活物,化為自身養分與力量。
首級異型……南越分部裡隻有莫晨風能單槍匹馬搞定。
作為首級異型的火棘,一旦完全蘇醒發起瘋來,所燃之火将難以撲滅,能把一座城市給燒個精光,危險系數極高,不容小觑。
葉琤當機立斷:“通知下去,所有留在駐地的執天者都帶上武器和傷藥,全部跟我來。”
想起北州分部的遭遇,他又補充道:“還有,讓所有木系執天者留下看守,注意警戒,在我們回來之前,任何人不能外出。”
“是!”
吳縱匆匆離去,葉琤則轉頭又去了莫晨風的辦公室,一陣翻箱倒櫃後,搜出不少上好的傷藥揣在身上備用,正要去駐地門口和其他執天者彙合,卻在走廊上碰見不知為什麼又折回來的喻瑾。
“葉副部長?”喻瑾手裡拿着個書本大小的木盒,望着火急火燎的葉琤,道,“人事處讓我把這個交給您……您這是要去哪?”
“外頭出事了,我要過去處理。”葉琤沒空解釋,一擺手便從他身邊掠過,“放我桌上就行!”
葉琤沖出大樓,不少執天者都已經在門口整裝待發。吳縱見他過來,揚手喊道:“葉哥這裡!”
“人都齊了嗎?”得到肯定後,葉琤一指吳縱,“你也留下守着,其他人跟我來。”
“哎哎?葉哥你又不帶我啊?”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葉琤就已經帶着大隊人馬開車飙出一段距離,聲音遠遠傳來:“别忘了你也是木系!”
異能系别相生相克,不光執天者是這樣,異型同樣如此。火棘屬炎,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水系的執天者與之抗衡,以火攻火次之。
葉琤環顧一圈,發現整個駐地跟來的水系執天者隻有三名,于是開始盤算第二種方法:“都聽好,等會到了之後,先把障眼的屏界開了,土系的負責撐好屏界、觀察火棘的動向,做好随時轉移的準備;打起來之後,水系負責滅火,盡可能不造成太大破壞;火炎系、金系和雷電系跟我一起強攻,風系——有風系的嗎?”
葉琤浩浩蕩蕩領了三十幾人,此刻聽他發問,一名一直坐在他身後、相貌平平無奇的男子舉起手,回複道:“分部裡的風系就我一個。葉哥,你又把我忘了。”
葉琤頓了兩秒才想起來:“哦,原來是滄溟啊。”
後頭有人調侃道:“小江的臉真是讓人一見就忘。”
江滄溟,代号潮汐,成為執天者五年,為人十分低調,在分部内幾乎沒什麼存在感,很容易被人忽略,但由于是聯盟裡少見的風系,綜合素質還算不錯。此時他弱弱問道:“真的這麼容易忘嗎……”
“紙片人都比你有特點。”
“是啊是啊。”
“親,這邊建議您去整個容哦!”
江滄溟道:“婉拒了哈。”
衆人都嬉笑起來,絲毫沒有大戰到來之前的緊張感。葉琤咳了兩聲,把衆人的注意力拉回來:“這次你負責……煽風點火。”
“嚯,生動形象。”江滄溟挑起大拇指,“沒問題,老本行了。”
葉琤道:“首級火棘的危險程度想必大家都很清楚,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讓它有機會展開域場,聽明白了嗎?”
衆人信心十足,齊聲應道:“明白!”
一路快馬加鞭趕到現場,江心灘上的民衆早已安排人手撤離,隻剩下一望無際的濕地草木。空氣微微震顫,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都在往外四散逃竄,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一些低矮的灌木叢已經開始無火自燃,根須眨眼間就成了焦黑的碳,飄散出死亡的草屑味;不少藤條像蛇般扭曲着想要從土裡爬出,仿佛成了精一般掙紮着到處甩動,胡亂抽在周圍樹木上,竟生生将粗壯的樹幹攔腰劈斷。
不用葉琤發話,衆人已經自行開始布置。土系執天者在外圍圍了一圈架起屏界,其餘人都各自亮出武器,站在屏界内蓄勢待發。
拱土時間一過,異型便會完全露出真面目,所以要趁此之前先下手為強。葉琤緊盯着江心灘中心隆起的大土坡,揚手拍碎飛濺過來的木石塊,身影一閃,人就已經踩到了土坡上,雙手持劍,一劍劈下!
葉琤氣勢如虹,隻見漫天塵埃中,那月白色短劍似乎變得修長了不少,水澤般的光芒化為道道鋒銳劍影,順着劍身貫穿了整個土坡,也包括藏在土坡下的火棘本體。
一擊得手,葉琤卻并不戀戰,而是飛身遠離。火棘受此重創,怒火中燒般瘋狂甩動那些受它操控的藤條,試圖纏住并絞死弄傷它的人。
衆人早有預料,敏捷避過的同時紛紛動用自己的異能向已經出土大半的火棘本體攻去。一時間飛沙走石、烏煙瘴氣,山崩地裂之聲不絕于耳,虧得有人架起屏界,否則被不知情的普通人見了還以為這裡發生了大爆炸。
葉琤抹掉臉上不慎沾上的爛泥,大喊道:“起火!”
與此同時,他瞅準機會,攥緊劍柄,用盡全力揮出一劍。
劍身裹着金紅的烈焰,這猶如炎陽般的灼熱把方圓十米的殘枝敗葉瞬間燒得連灰都不剩。那團金紅烈焰有意識般飛向火棘,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和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各色攻擊準确命中。
火燒起來的時候,平地旋風驟起,以燎原之勢席卷土坡,葉琤又精準地控制住火勢,一時間隻聽見枝葉焚燒啪嚓作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