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可惜可惜,又被躲過去了。”
“是累了嗎,感覺他倆的動作都慢了好多。”
“沒辦法,打了那麼多場,能堅持到最後也很不容易了。”
“加油加油!”
此時兩人周旋至場地中央,踩着一地荊棘藤蔓。季邦彥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持刀的手微沉;喻瑾卻是一點汗也沒有,仍舊平靜地舉刀擋下,身形朝後微微一晃——
有破綻!
季邦彥眼前一亮,卻并非以刀法追擊,而是引動異能,原本鋪散在兩人身周的藤蔓頓時像活過來般,在喻瑾腳下瘋狂生長,從四面八方将他完全包圍,封死了他的退路,意圖把他困在當場。
喻瑾功虧一篑,瞧見這一幕的執天者都紛紛為他感到惋惜,拍着大腿感慨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我就說小季經驗豐富,一定會赢吧!”
而就在那些押了喻瑾第一的人還在可惜自己輸出去的幾頓飯時,異變再生。隻見喻瑾甩手擲出長刀,擊落季邦彥的刀刃,同時足下輕點,宛如踏水飛燕般向後躍出,瞬間遠離藤蔓的包圍圈,輕松脫困。
藤蔓撲了個空,在原地茫然抖動,恰如操作它們的人一般。
季邦彥愕然。
這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場上形勢驟然反轉,衆人還未移開視線,頓時滿座皆驚,鴉雀無聲。
葉琤倒是沒有太多震驚之情,隻覺得自家男朋友揮刀時身姿潇灑,落地時翩然若仙,宛如亂花迷了他的眼,再看多少次都不夠。
吳縱贊道:“精彩。”
顯然,季邦彥利用喻瑾先前的攻勢,将藤蔓鋪滿地,如此不動聲色地把藤蔓結成牢籠,便能将落于其中的人困住。
這的确是相當高明的技巧,場下能覺察出他的意圖的人也不過十指之數,此時啧啧道:“棋差一招啊。”
“欸你們說,喻瑾到底看沒看出來?”
“看出來了,肯定的!不然怎麼躲得過去。”
“呵呵,這新人不簡單啊。”
震驚的不隻場下的執天者,季邦彥身為當事人,驚訝程度一點也不少。他實在難以置信,喻瑾居然就這麼輕巧地化解了他精心準備的陷阱。
裁判席上并沒有人喊停,然而季邦彥卻心知勝負已分。望着喻瑾安然落地的身影,季邦彥就算再怎麼不甘也得承認他技不如人。
繼續糾纏下去沒有意義,反倒會失了風度。季邦彥心念電轉之下,索性收了異能,撿起刀,朝裁判席示意:“我認輸。”
他又轉頭對喻瑾道:“你赢了。很厲害,我打得很盡興。”
喻瑾颔首:“承讓。”
觀衆席霎時沸騰起來:“哦哦哦哦哦!本屆最大的黑馬出爐了——!”
“居然真的給一個新人拿了第一?天呐,我總算見識到天賦高究竟有多恐怖了。”
“咱葉哥當年不也是那樣?哎呀安啦,咱們這些小蝦米,就不去和他們這群大神争了。”
“不愧是葉哥教出來的人。”
“一年期生——啊不對,從入門到現在不到一年,花了幾個月時間就拿下魁首,我不是在做夢吧?”
有人聽走了耳:“什麼?什麼花魁?喻瑾要當花魁?”
衆人齊齊哄笑起來,場地内外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莫晨風也笑了笑,朗聲宣布道:“本屆武試考核,第一名,喻瑾,共積八十七分。明早将會公布總成績,後續轉正名單将于一星期内公布。”
武試考核終于落下帷幕,衆人連着看了七天的熱鬧,此時仍舊興緻不減,甚至還有執天者喊話道:“新來的喻瑾,再來和我們切磋一下吧!”
“算我一個!”
“都别搶,我也要和他打!”
喻瑾怔忡片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葉琤哈哈笑着替他解圍:“你們這群家夥,就沖着人家好欺負是吧。阿……喻瑾都打一天了,還讓不讓人休息了?都散了啊。”
葉琤既然發話,那些喊着要和喻瑾來一場的都收了聲。他剛想過去,就聽莫晨風壓低聲音:“大庭廣衆,你注意點。”
“……”
葉琤道:“知道了。”
衆人沒了熱鬧可看,很快便各自散去。葉琤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喻瑾身邊:“走吧,我們出去外面吃飯。”
喻瑾看了看天色。入冬後白晝漸短,此時晚霞漫天,薄雲如紗。他道:“已是傍晚,再離開分部,你大哥會擔心。”
“有你在,怕什麼。”葉琤笑道,“恭喜你奪得魁首——這是慶功宴。”
喻瑾失笑道:“這有何可慶……好吧,那就走吧。”
葉琤把手臂往他肩膀上一搭,正想前往停車場,就聽身後有人喊道:“喻瑾,等等!”
兩人回頭,發現居然是李雁。
葉琤微不可察地蹙眉;喻瑾道:“何事?”
出乎葉琤意料,李雁道:“恭喜你拿下第一。另外,那天的事是我做得不對,我不是有意偷襲,我也不想讓你誤會我是這種人。所以,如果你明天有空,我還想和你切磋一下——用堂堂正正的方式。”
葉琤挑挑眉,看向喻瑾,等着他做決定。
喻瑾思忖道:“好。若是沒有任務,就明天早上。”
李雁離開後,葉琤道:“這家夥倒是坦率。就是情商低了點。”
“他耿直磊落,有錯即改,哪裡情商低了。”
“啊——”葉琤捂住心口,裝作一副傷心樣,“你居然當着你男朋友的面誇别人,我吃醋了。”
喻瑾顯然弄不明白他的腦回路,但還是道:“嗯……那我收回前言?”
葉琤低低笑出聲來。他拉着喻瑾上車,啾地在他唇邊啄了一口,愉悅道:“嗯,好了,我不吃醋了。”
喻瑾:“……”
他不着痕迹地紅了臉。
“出發咯。”
兩人坐在豪華的敞篷跑車内,葉琤一踩油門加速向前,汽車呼地竄出百米開外。他裝作流氓地吹着口哨,邊斜眼偷偷端詳咫尺之遙的喻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