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瑾淡淡道:“是鄭闊約我下來的。”
聞言,葉琤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阿瑾,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和别的男人約會……”
喻瑾:“……”
莫晨風捂住了臉。他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嚴肅的神情,壓着聲音訓斥道:“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葉琤低咳一聲:“開個玩笑。他約你下來幹嘛?”
“不知。他隻說晚上八點與我在此地見面。”
“晚上八點……現在才八點二十分。你跟鄭闊沒什麼交情吧,他約你下來你就下來了?”
“有問題麼?”
“……”
葉琤看着喻瑾仍舊從容淡定的樣子,無奈道:“你真是藝高人膽大,完全沒想過有人想要對你下手的可能性啊。”
莫晨風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按壓眉心,朗聲道:“都散了,南越分部一定會查清兇手,給大家一個交代。”
“——等等!”
有人越衆而出,高聲質疑道:“南越分部不會要包庇兇手吧?!”
此言一出,衆人瞬間鴉雀無聲,上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此人。
這不是那個一年期生王決意嗎?
葉琤皺眉;莫晨風靜了一靜:“無論兇手是誰,南越分部都不會包庇。”
王決意一噎。他本以為莫晨風會說些需要時間查證之類的拖延時間的借口,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幹脆利落地将他的質疑打了回去:“可是我們下來的時候,就隻看見葉副部和喻瑾在場,還有最開始尖叫的那個女的——兇手是誰,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喻瑾面不改色;葉琤嘴角微微下撇,雙手抱臂,冷冷地注視着王決意。
那目擊現場的姑娘拼命搖頭:“不是我、不是我!我下來的時候鄭闊已經死了,而且我跟他連話都沒說過,怎麼可能殺他!”
王決意嗤笑:“誰說是你殺的了?說是你兇手都算是高看了你。”
葉琤點點頭:“所以,你要指證是我殺了鄭闊?”
此言一出,有些腦子轉得快的就明白葉琤為什麼這麼說了:他并不想讓喻瑾惹上殺人的嫌疑。
王決意又是一噎,在葉琤冷漠的視線下差點後退一步,随即又咬咬牙大聲道:“不,兇手一定是喻瑾!”
上百雙眼睛再次齊刷刷地看向喻瑾。
莫晨風眉梢微動,迅速瞄了喻瑾一眼,快得誰都沒有察覺。
“什麼什麼,怎麼回事,兇手是誰?”
就在衆人為王決意這話陷入沉默時,吳縱帶着醫療人員匆匆趕到,恰好聽到最後一句話,下意識地反駁道:“你有什麼證據?難道隻要在現場出現過的人就是兇手了?”
連星漢跟在他身後,茫然地掃視一周,立刻就看見了地上的鄭闊,神情驚愕:“……”
王決意冷笑,他看向喻瑾:“今天下午在訓練場,你和鄭闊起了沖突,大家可都看見了,難道你還想否認嗎?”
沖突?
葉琤下意識看向喻瑾。他記得自己臨近飯點時還問過衆人的訓練情況,可喻瑾壓根沒有提過這件事。
冷不丁聽王決意提醒,有一個下午都待在訓練場裡的人出來作證:“沒錯,下午的時候,鄭闊……邀請喻瑾切磋,喻瑾赢了,還說三道四的,最後差點打起來……”
有人當即陰陽怪氣:“我說,你這颠倒黑白的春秋筆法還不錯啊,學以緻用這四個字給你弄明白了是吧?什麼邀請,分明就是鄭闊挑釁喻瑾在先,誰知道這家夥今天吃錯什麼藥了,上來就說喻瑾奪得武試魁首是運氣好,不代表實力也強,非要和喻瑾一較高下的——也不知道上次考核慘敗的人是誰!”
那人的臉色頓時青紅交錯。
葉琤定睛一看,發現是李雁在幫喻瑾說話,心裡的好感度頓時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李雁說的的确沒錯。”
一旁看了許久的季邦彥也開口了:“我們下午訓練的時候,鄭闊突然造謠生事,還指名了要和喻瑾……切磋,之後還在搬弄是非。要不是大家攔着,鄭闊就要和喻瑾打起來了。”
有人冷笑:“切磋?說得這麼委婉,我看就是鄭闊在故意鬧事!誰知道是不是他上次輸給喻瑾之後心裡覺得不爽,嫉妒喻瑾,所以找機會潑髒水罷了。”
有和鄭闊關系好的站出來為他說話:“潑髒水?我看是确有其事吧!鄭闊隻是說出真相而已,就遭到喻瑾報複滅口,南越分部還管不管了?!”
造謠生事?真相?
衆人隐約意識到什麼,眼神不住地往葉琤和喻瑾身上瞟。唯有連星漢滿頭霧水處在狀況外:“什麼真相?我們不是要找兇手是誰嗎,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吳縱連忙捂住連星漢的嘴把他往後拉:“噓!快别說了!快點快點,把鄭闊擡走。”
醫護人員猝不及防被塞了個大瓜,懵懵然地看了半天,被吳縱一提醒,連忙上前去擡走鄭闊的屍身。
“所以,兇手肯定是喻瑾!他和鄭闊起過沖突,有充分的殺人動機!”
王決意恨恨道:“鄭闊不是他的對手,他想殺人,根本輕而易舉!”
莫晨風眉頭緊鎖;喻瑾一言不發。
葉琤突然發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出頭替喻瑾說話,隻會加重喻瑾身上的嫌疑,令局面更加難以收拾。
如果有别人可以證明鄭闊死時喻瑾不在場就好了。
葉琤抱着一絲僥幸心理,揚聲詢問:“在大家下來之前,還有誰路過現場,見到鄭闊嗎?”
少頃,季邦彥踏前一步:“我。”
衆人一驚;葉琤道:“你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活着嗎?”
“活着。當時我路過花園,看到他坐在涼亭裡。我沒多在意,以為他在等人,然後我就去醫療室領傷藥了。”
莫晨風扭頭看向在場的醫師,醫師颔首表示季邦彥的确去過醫療室。
季邦彥頓了頓:“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鄭闊倒在地上,喻瑾蹲在他旁邊。我走過去查看,就聽見了那個女生的尖叫,然後大家就都下來了。”
“那你剛剛怎麼不說?”
季邦彥一攤手:“我知道的也就這些。更何況,誰想惹禍上身?”
李雁聽出點微妙的異樣,當即怒道:“你不想惹麻煩,就把鍋推給别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