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又慢慢移到腰間,摟着他,炙熱的胸膛貼上來,緊挨着任願後背。
蔣光昀幹巴巴地安慰一句:“我們都累。”
任願嗯了一聲,起身去洗澡,蔣光昀看着任願紅痕遍布的身體和微陷的腰窩,眼裡漸漸又有了壓制的欲,他啞聲說:“我幫你洗吧。”
任願頭都沒有轉過來,說:“不用,我來洗就行,你上次都幫我洗了床單。”
蔣光昀沒想到任願能想到衣服和床單上去,有些愣了,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坐在床上,聽着浴室裡嘩啦的水聲,想象以前親密的火熱水汽。
兩個人各自洗了澡,躺在各自的床上,這小島本就不甯靜,有各種動物在夜裡的叫聲,但任願從來不覺得厭煩和吵鬧,反而挺喜歡的,能更助于入眠。
“你睡了嗎?”蔣光昀輕聲問。
“沒有,”任願不想承認自己失眠,“在想明天的任務。”
“這樣啊,這麼認真。”蔣光昀笑了一聲,聽起來就是那種官方又挑不出錯的笑聲。
任願也虛假地客套說:“畢竟我不太熟悉這一方面的,沒你了解。”
任願剛話落,蔣光昀就說:“你來問我,我給你講。”
任願笑了笑:“算了,也太麻煩你,蹭你熱度了。”
“沒有!”蔣光昀皺眉,“我不會這樣想。”
任願很平靜地說:“可是在鏡頭前,别人會這樣想,等節目播出後,觀衆也會這樣想。”
蔣光昀說:“你以後一定會比我走得更好。”
“算了吧,”任願露出自嘲的笑容,“就憑我接的那些爛戲?”
蔣光昀沒說話,就任願接的那些戲,以他的審美來說,實在說不出好。
任願說:“其實我也知道那些戲太粗制濫造了,但我沒辦法。”
蔣光昀沉默一會,說:“可我沒有貶低你演技,你演技很好,是那些戲配不上你。”
“我能接到戲就不錯了。”
任願剛調笑地說完,忽然想起蔣光昀第一部戲就是一部大電影裡的配角,并且拿到了最佳。
他這樣說話感覺像是嫉妒蔣光昀,剛想退一步說其他的,可蔣光昀像是沒聽到一樣,又轉開了話題:“今天晚上的遊戲,你覺得好玩嗎?”
“就是真心話大冒險啊,很普通。”
蔣光昀被任願的直接止住了話,又硬生生說:“我……覺得你跳的舞很好看。”
任願想起那些動作,一陣耳熱。
“還行吧,你别糊弄我。”
蔣光昀緊聲說:“你要是跳得不好,我怎麼會今天又關了攝像機。”
任願啞然,隻含糊地哦了一聲。
蔣光昀又問:“你的初戀是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任願剛想說不就是你,卻又想起自己撒的小慌。
“我本來就喜歡男人,”任願眼中怅然,“天生的。”
蔣光昀目光如炬,“那你跟初戀談了多久。”
任願皺眉,不答反問:“那你跟你初戀談了多久?”
蔣光昀愣了愣,“七個多月。”
任願脫口而出:“這麼短。”
蔣光昀神色一變,“哪裡短了!你跟你初戀是不是談得更久?”
任願估算了日子,猶疑道:“好像半年?”
蔣光昀緩了臉色,又僵硬地問:“那你第二次戀愛呢?”
任願皺眉,感覺蔣光昀又回到了以前強硬自我的态度,他有些沒好氣道:“忘了。”
“那第三次?”
“不知道。”
“那——”
“蔣老師,”任願陰陽怪氣地說,“我連第二次都不記得,你還要問我第四次戀愛嗎?你管得太多了。”
蔣光昀被任願口中那幾段戀愛和任願的語氣氣得不輕,握緊的拳頭松了又攥,攥了又松,他咬牙切齒問:“那我是第幾個?”
原來是計較這個……
任願一聽就笑了,他沒想到蔣光昀想的是這個,仔細想想,那蔣光昀說的七個月不也是跟自己談的,隻是時間有差别,原來他們都是第一次談戀愛,怪不得分得這麼難看。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你笑什麼!”蔣光昀時隔一月多,終于顯露了他真正的脾性,聲音大了起來,恢複了以前有些兇惡的語氣。
可任願如今一點都不怕蔣光昀發火,他笑個不停,直笑到自己肚子不舒服了,才撐起身,帶着笑意道:“你是第一個。”
蔣光昀愣了一下,冷着臉道:“你說慌,你初戀明明十七,你——”
“鏡頭前哪有什麼真心話,”任願平複笑聲,慢悠悠地打斷蔣光昀的話,“我說十七就十七?蔣老師最佳男配,怎麼這麼傻?”
蔣光昀過了好一會兒,才哦了一聲,像是覺得丢了面子,又回嘴說:“你才傻。”
任願笑夠了,躺下來,随口答應:“好好好,我傻我傻我最傻。”
然後他們兩個人就再也沒說話。
和蔣光昀笑鬧的這一陣,任願心情稍稍放松,很快就有了些睡意。
蔣光昀面色怔然,仿佛陷在回憶裡,他聽着任願的淺淺呼吸聲,輕聲說:“還是我最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