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光昀不聽,徑直去換了衣服,他出來時,已經是十分鐘後了。他穿的一件頗有設計感的白襯衫,兩個袖子稍稍挽起,露出半截小臂,彰顯休閑,下身看似随便地搭了條褲子,和任願的衛衣是很相近的顔色。
任願打量他一眼,看見他身上的那件熟悉的白襯衫,心中一動,想問這件襯衫怎麼還留着,但又怕不是自己買的那件,問出來讓人看笑話。
兩人默然走到玄關處,一前一後地穿鞋,忽然兩相對視。
以前他們走到門口将要分别,都要親一下再出門,多數時候都是任願自己主動。
有時是被蔣光昀按在牆邊的熱吻,有時是輕輕碰一下臉頰或嘴角的淺吻。
任願莫名臉燒一下,現在想想,自己以前怎麼這麼黏人?
蔣光昀等了一會兒,見任願沒有動作,掩飾道:“對了,餘新的婚禮什麼時候辦?”
任願說:“一月六号。”
蔣光昀随口道:“日子挺好的。”
兩人出了門,蔣光昀似是不經意地提起:“怎麼還沒給我發請柬?我也想去,你是不是沒給餘新說。”
“你認真的?”任願疑惑地問,“不是客套?”
蔣光昀嚴肅地說:“你為什麼覺得我在客套?我認真的,畢竟大學時期我和餘新關系還不錯。”
任願本想說你直接去問吧,卻忽然想起在餘新的婚禮上,他非常有可能要穿伴娘裙,頓時慌了。
他對穿女士服裝沒什麼極度排斥的感覺,畢竟演員這一本質就是體驗,可如果被蔣光昀看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總有種奇怪的羞恥。
他找了個借口:“……他可能覺得我和你的關系不太好,不方便邀請你。”
“我們關系怎麼會不好?”
“因為網上那些爆料吧。”任願将誤會都推給餘新。
“等節目後續播出就知道是假的了,”蔣光昀斬釘截鐵地說,“而且你可以給他說我們關系就不錯,因為錄過節目,變得更好了呗。”
是嗎?隻覺得更糟糕了……
任願心想。
“……嗯,其實也是我說的原因,那時候我也以為我得罪你了,因為我拒絕了你……”任願欲言又止。
蔣光昀頓了頓,假裝不在意地嗤笑說:“……呵,我還不至于這麼小氣。”
“可是你太引人矚目了,去他的婚禮不太好吧。”
“你現在難道不火嗎?還說我引人矚目。”
“等節目播完,到了婚禮那天,我可能又糊了啊……”
“哪有人咒自己又糊了的?”蔣光昀本身心思就不在圈内,他總有一天會淡圈,專心運營公司和自己的品牌,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拍戲。但任願不一樣,他是要繼續演戲的。
蔣光昀對任願的話感到不解,他蹙眉看人片刻,那雙上翹的狐狸眼忽然眯了眯,質問道:“你是不是不想我去!”
好哇!是不是已經決定要跟那個周文期作伴,眉來眼去!
任願頭皮發麻,面色無辜,眼睛一眨一眨,“你去不去又不關我的事,我隻是提出一系列問題而已。”
電梯到了,到了開闊的公共空間,蔣光昀戴上口罩,走出電梯,又恢複了大明星低調的姿态。
任願松了口氣,跟着蔣光昀出了電梯。
昨晚任願停在蔣光昀的車位上,兩人走到車前。
蔣光昀還在生氣,悶聲說:“那我自己去問,我就說我從你這裡聽到的要結婚了,問問有沒有我的席位。”
任願知道拗不過蔣光昀了,決定到時候見招拆招,要看就看吧。
“到時候你跟我坐一起!”蔣光昀很霸道,也很理所當然地說。
任願歎氣:“我不能跟你坐一起。”
他就知道!
蔣光昀忍住火氣,但仍不免咬牙切齒問:“為什麼?你有伴了?”
蔣光昀怎麼好像又生氣了?
任願不解,無奈解釋:“沒有,因為我是……”
“任願?”兩人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疑惑驚訝的聲音。
兩人都愣了一下,往聲音那處看去。
隻見一個穿着襯衫馬甲的男人站在離他們不遠處,他身量很高,比之蔣光昀也不遑多讓,一身因為常年打拳的肌肉被束縛在襯衫底下,掩蓋了平日裡幾分攻擊性的野氣,更添溫潤。
他戴着金絲眼鏡,右手小臂搭着深黑色的西裝外套,微笑地看着任願說:“好巧。”
是周文期。
蔣光昀剛剛才看了這人的資料。
任願剛剛才拒絕了這人的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