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燕棠山這邊。”
嚴寶懷一般會住在離天恒近的一個高檔小區裡,但自從懷了孕,周末就會住在燕棠山,而今天并不是周末。
“你今天不舒服?叫醫生沒?”
“看了,就是胎動得厲害不舒服,沒什麼嚴重的。”
嚴寶懷吃了補劑,有些睡意,“荒島綜藝正式完結,你要退圈最好就不要再公開露面了,不然熱度一直持續,跟媒體關系再好也捂不住你的行川,行川還需要再穩紮穩打幾年。”
“好,我知道。”
對于熱搜的事,嚴寶懷疲憊地交待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蔣光昀拿着手機,一時犯難。
燕棠山的别墅是五百多平米的複式别墅,地下二層,地上三層。雖然動靜分離,姐弟倆有各自的地盤,還有各自的小花園,互不打擾,甚至請的阿姨都不是同一個,如果不知會一聲,可能都不會知道另一個人在家。
可他頭一回帶任願回家,萬一撞上了既不得體也不禮貌,更何況自己姐姐還在氣頭上,萬一看見任願影響印象怎麼辦?
說是朋友借住這理由自然可行,但姐弟兩人心知肚明任願是什麼身份,并不是朋友。
任願也大緻猜出了蔣光昀的家人在家,責怪自己糊塗,這麼大一别墅肯定是一家人住一起的,他還說要去人家裡,也太沒禮貌了。
“你姐嗎?她沒事吧?”
“她說最近的工作讓她太累了,好好休息兩天就好了。”蔣光昀說。
任願道:“你家人在家我還是不去了,叔叔阿姨這個點應該也不想被打擾。”
蔣光昀眼神微微波動,“我媽早走了,父親我不在乎。”
聽上去蔣光昀家庭還挺複雜,任願大腦空白一瞬,嘴都比腦子快地安慰道:“差不多,我對我父親也沒什麼印象,我媽也是三年前走了……”
任願想問那句父親也快了是什麼意思,但細想他們的關系,好像也不到互訴家庭的地步
而蔣光昀聽到三年前,同樣想細問,但也覺得冒昧。
蔣光昀道:“現在也晚了,在這裡住一晚上吧。”
任願搖頭,說:“我雙手空空,這樣不好。”
蔣光昀攬過他肩,“難道折騰我把你送回去會很好?大晚上又去哪裡買什麼禮物?”
任願也覺得是個死局,外面暴雨天,肯定也不好打車,蔣光昀開車過來,還要人送他回去不成?他除了失禮睡在這裡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家人知道你喜歡男人嗎?”
“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
“那我們該分房睡吧?不然太不禮貌了。”
蔣光昀停下腳步,面色嚴肅,“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急色?一點也不信我!”他捏捏任願的肩。
任願惱道:“你差點就在這兒幹上了,我還信你。”
兩人邊說邊鬧,任願想了想,最終還是拒絕上樓,“還是算了吧,我真不上去了,我們這關系……”任願停了嘴,但蔣光昀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臉有些沉。
“這麼晚難道我送你回去?”
“也才十點多吧,我打車回去。”任願确定了選擇就動作很快,目标明确,“你車上有傘嗎?借我一把。”
“沒有。”蔣光昀硬邦邦地說。
任願假裝沒察覺蔣光昀生氣,他知道對蔣光昀隻要遷就一步,那接下來就是很多步,“我該怎麼出去?是要先上一樓?”
“不用,走旁邊。”蔣光昀按了個按鈕,開了車庫門,下巴往右前方一擡,示意任願往那個小門走。
任願擡腳往那邊走,蔣光昀一把拉住他,力氣不大,可以随時掙脫。
任願回頭,看蔣光昀眉頭蹙起,眼神似埋怨似不舍。
蔣光昀沉着臉,憋了半晌,才很是不悅道:“……你還真走。”
也許是把這段關系看得透徹,任願心裡沒有以前的誠惶誠恐,知道自己會随時抽身,反而輕松自得。
如果是以前,任願會小心翼翼地妥協留下,然後兩方都不會開心,不過他們一般不會到這一步,因為蔣光昀根本不會拉住他。
任願隐約察覺到蔣光昀和以前的不同,還有蔣光昀此刻微妙的緊張和敵意,出于趨利避害的本能,任願掙開了蔣光昀的手。
蔣光昀神色更沉,眼中幾乎迸發出更尖利的怒意,他正要開口,任願忽然握住他手腕,拉他去了牆邊死角。
任願左右看看,擔心會有人過來,但正如蔣光昀所說,地下車庫少有人用。
任願又改成牽上蔣光昀的手,看着人說:“你跟我走吧,去我家,怎麼樣?”
就算任願再遲鈍,他也知道蔣光昀帶他來家裡還是有些不同的,既然如此,他也可以帶人去一去他家,上次鬧得不開心,這次補一回。
“上回你第一次沒得到我允許就來我家,這回我邀請你,”任願摳摳蔣光昀掌心,他試探地說,“你不答應我就自己走了。”